掀開帳篷的那一刻,迎面而來的風雪瞬間在眼睫與眉毛上結上一層霜。從那天在別墅里交談甚歡后,污染源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見蹤影。鬼火:“……”
蕭霄先一步越過管道口爬了過去,然后是彌羊。秦非之所以能夠覺察到, 是因為在他檢查到某一尊雕像時,忽然覺得,面前的這張臉有些眼熟。“明明都是相處了四年的大學同學,可是看著他們,我總覺得哪哪都不對勁。”秦非用手指在地上畫圈。
秦非能夠感覺到,污染源近在咫尺。鮮血汩汩流出,將地面染成紅色。那祂是不是也可以再給他開點其它后門呢。
隔著高聳而巨大的石雕,他只看見一個灰色的影子,在黑暗中奮力掙扎著。雖然牢中那人沒有抬頭,可僅僅只一眼,秦非就將他認了出來。他,或者說他們。他們五個全都不太敢靠近呂心的尸體。
“砰!”……他小口小口地急速喘息著,雙眼毫無焦距地在各個玩家間游走。
否則,秦非現在已經把和這房間相關的背景全部扒了個底掉,早該聽見和隱藏任務相關的系統提示了。原來早有預謀?!
那里有一塊石板,被秦非夾在手指間把玩著。雪怪的手指入水,砸在向冰洞游來的灰蛾中間,蛾群短暫的停滯了一瞬,毫無任何留戀地繼續游向冰洞口,任由雪怪手指沉入湖底。青年微微垂眸,輕蹙的眉頭和略顯緊繃的下頜線條,使他整個人看上去頗為嚴肅。
雖然剛才他已經將洞內仔仔細細摸過一遍了。秦非一記鋼管又敲飛了一只雪怪,可峽谷中的怪物源源不斷。
精致到了有些虛假的地步。
陶征盯著秦非的后腦勺,猶豫了半晌。
刁明滿心郁結,也顧不上什么A級和C級玩家之間實力的天塹,滿含怨懟地怒視著岑叁鴉。秦非動作緩慢地向下挪移。
胸腔中不斷翻涌起一種似是而非的焦慮,仿佛有一道聲音正在腦內叫囂著:刁明的臉好好的。秦非剛好找到了機會詢問蕭霄昨晚的情況:“你那邊死掉的玩家,是不是也搶了別人的晚餐?”
“啊!”有了一個玩家起頭,另外的人立即附和。
“這是……從下面漂上來的?”彌羊皺著眉頭,不愿相信看見的事實。“薛老師,那邊好像有人來了。”那雙湛藍湛藍的眼睛,宛如一汪平靜深邃的湖泊,他鴉黑色的睫毛輕輕顫抖著,視線一寸寸從秦非身上掃落。
今天是玩家們在副本中的第三天,雪山的溫度又降低了。秦非現在很想握住岑叁鴉的手大喊三聲謝謝同志。只要觸犯規則,就會立即被難以抵御的副本之力抹殺。
秦非正帶著B級玩家陶征下樓,王明明的爸爸媽媽跟在兩人身后。秦非抬手摸了摸眼眶。
“我看那邊幾個人好像有點眼熟。”彌羊沒忍住抱怨道,“你干嘛要買這個外觀?”
應或有意聽聽秦非的意見:“怎么說?”覺得玩家們在各個副本中游走,猶如一艘艘無光的潛艇,航行在在暗無天日的海底。
秦非微笑頷首:“好的。”“只要我收斂好自己的氣息,即使系統意識到我的存在,也不會將我與污染源聯系起來。”攔路阻礙過多,他只能手握刀柄硬砍。
——只有傻子才會在談判桌上將自己的底牌和盤托出。“豬人說是為了保留生命的火種,可要是船上帶不了那么多動物,直接不帶不就好了。”蕭霄道,“先帶上一堆,最后再弄死得只剩四分之一,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嗎?”隨即,砰的一聲,船體仿佛遭受到了什么東西的撞擊,強烈的震動感幾乎將甲板上的桌椅掀翻,那些跳舞的NPC們紛紛摔倒在地上。
“招惹誰不好,去招惹蝴蝶呀,嘖嘖嘖。”蝴蝶勃然大怒!
“你有病啊!”余阿婆聽見剛才那道聲音,在距她極近的地方詢問:“阿婆,你有沒有看見小偷?”剛才短暫的停頓,似乎只是為了給玩家們留出吸收信息的空隙。
薛驚奇:“……啊,王明明同學真是熱愛學習的好同學。”實際上,在茉莉平日所接觸的圈子里,那些套著人類皮囊的動物們在日常行為中,依舊很難完全洗脫他們身上獸類的那一部分本能。
他們的姓名,說話時的語氣。對,是的,沒錯。陶征那個破玩家協議算個鳥,高階玩家即使簽署了協議,也自有在規則邊緣游走的方法。
眨眼過后,黑發青年變成了一個面容略顯僵硬的中年女人。終于,他天人交戰完畢。
小孔只有手指粗細,彌羊的第六感當即便叫囂著不妙,他轉身向后退,可卻已經來不及了。
房間門外傳來細微的響動,門把手發出咔噠聲,估計是老鼠那三人走到門口來了。“早知道就不選這個副本了。”
“你有病吧?!都說了團餐是大家出錢定的,你沒出錢憑什么拿??”那人憤怒地叫罵著。
秦非輕輕旋轉著手中的戒指,語氣平靜:“這里是我們要去的,指引之地。”奧斯塔迪亞雪山登山指南第4條。假如真的像他所想的那樣,黎明小隊已經和小秦一邊的話,再加上彌羊,那他們的戰力將是碾壓式的。
他這么著急離開,只有一個原因。
作者感言
蕭霄的眼睛倏地瞪大,他一個跨步躥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