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邁動著輕快的腳步,在漆黑的甲板邊緣游走途徑一個看起來像是喝多了、正趴在船舷邊吹海風的乘客背后,輕飄飄地伸手一撈。除了早餐鋪男老板的尸體,羊肉湯店的冰柜里還有好幾具尸體,和凍羊肉冰在一起。在掌心覆蓋上祭壇的那一瞬間,秦非感覺到,自己似乎被抽離到了另一個空間。
——或許它本來不是,但秦非正在致力于將它變得名副其實。
要知道,在中心城中,高階玩家鳳毛麟角,像蝴蝶彌羊那樣一年左右就從新人爬到A級玩家之列的,都已經是天縱英才了。“他說大家上山時都帶了手機,我們的不見了,可能是在昨天晚上逃生的時候遺落在了哪里。”
他原本想說“你在講什么屁話”,剛說到一半卻又收了聲,面色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副本中的玩家即使不是武力天賦,身手比起普通人總也還是要靈敏許多,抓著巖石或植被,要從山上下去不過是小事一樁。“問他們,二樓房間是干什么用的。”
這些已經足夠了,秦非大致上能夠猜出背后的人是誰。雖然彌羊頭暈腦脹,可在離開副本后的這三天里,秦非卻度過得十分愉快。生者的任務只是圍繞“周莉”展開的,死者卻是作為神山的使徒存在,和神山的關系比生者要近許多。
地上赫然躺著一個手機。直播大廳里的觀眾,中心城中正看著直播的玩家們,還有創世號游輪二樓,那些正津津有味地圍觀著游戲的NPC們,都在糾結著這個問題。他在這個副本中還沒有使用過天賦技能,現在還有選擇權。
“聽或一席話,如聽一席話!”安安老師差點被氣抓狂。
在整個過程中,豬人哈德賽先生一直笑嘻嘻地雙手抱臂,站在一旁觀看。
秦非耳邊嗡嗡直響。通風管道內,獵豹玩家選擇了和林業一樣的破壞方式,他同時將三把商城匕首一起甩出,直接將監控的鏡頭射得四分五裂。
聞人覺得,或許等他們多打卡幾個地圖上的點、對雪山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以后,一切才能迎刃而解。說起來,他們剛才也的確沒查看過玩具熊后面。
這老頭是彌羊在一個B級副本中的偷竊對象,輸出不高,但血很厚。林業原地蹦了起來!但偏偏就是秦非。
因為寒冷和體力匱乏緩慢持續下降的生命值回復了些許,秦非冰冷的肢體末端重新有了熱意。“那個帳篷里,是不是有個人?”
電話另一端響起噼里啪啦敲鍵盤的聲音,接警員的回復速度很快:“……我們都試一試?”烏蒙遲疑道。越是靠近幾人,身旁的空氣就越冷。
林業手上濕噠噠的,指著那張塑料紙給秦非看。前后不過十分鐘時間,除了已經死去的刁明,秦非成功將副本中剩下的全部玩家都轉化成了雪山的信徒。
“艸!”獾忽然輕聲咒罵了一句,聲音一緊。假如他們像刁明說的的那樣,和開膛手杰克達成了同盟,現在后面那個小秦恐怕已經變成了一具溫熱的尸體。他的表現看起來的確十分青澀,不像是副本經驗豐富的玩家,被其他玩家打了,也不敢表現出不滿,囁嚅著縮到一旁。
他都知道他的名字了,把自己的名字報出來,不過分吧。這個NPC在副本劇情中的參與度很高,事關許多重要節點。鬼怪不懂。
每碰到一個沒見過的人, 他們就要上前去詢問幾句, 想以此來摸清玩家們所持有的彩球數量, 借此判斷自己是否安全。作為一個普通NPC,每當他聽到玩家討論任何超出他認知范疇的內容時, 都會被系統強行抹平意識, 而不會產生諸如“我是誰、我在哪兒,這個世界怎么了”之類的哲學疑惑。
他就必須死。他從侍從手中取過香檳,替自己和茉莉小姐各自加了半杯酒。
他半點沒受到外在影響,一手托腮,一手驅趕著草叢里的蚊子,悠悠然等待著6點的來臨。秦非實在不想看到鬼怪將走廊兩側一起堵死,然后兩個玩家擠在中間,變成漢堡里的夾心肉的血腥場面。
另外六人見狀一愣。看起來像是……
作為展示預選賽, 創世之船號副本中的200名玩家,互相間的實力參差是十分巨大的。
老鼠傲慢地一笑。這絕不是一座普通的,隱匿在雪山深處的水面被凍住了的湖。
玩家到齊了。
“一共九個人,睡大帳篷。”烏蒙近距離感受到了沖擊,面色微沉:“散開一點,這東西不好對付。”通過不動聲色的偷聽,秦非已經了解到豬欄中幾名玩家的姓名。
屬性面板上的數值終于回復到3%,秦非站起身來。
是鬼?三人口鼻中呼出的氣在面前凝結成白霜,在視野被凍得模糊之前,那聲音終于又一次響起。“在這間房中發生的所有事,你都不能告訴別人。”
雖然夜間對抗賽暫停了,但所謂的附加游戲,本質上依舊只是推進對抗賽進行的一個環節而已。
再說,新安全區的情況也的確和活動中心不可同日而語,這里的人數又沒有超過,那個玩家待在這里,對江同不會造成任何影響。秦非:“你也沒問啊。”
“主播在干嘛呢?”“你——好樣的——”
秦非低頭,鏡子依舊是他不甚清晰的臉。彈幕里的玩家倒是很開心。彌羊他們將自己的彩球交給秦非保管,可秦非拿到他們的彩球后,彼此屬性面板上的數字都沒有發生改變。
作者感言
但那絕對不會是他們常規認知中的“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