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間,一聲悠遠而低沉的鐘聲忽然響起。
“那個人也是獵頭,認識程松,剛才我倆和程松一起進了E區,被他看見了,上來就嗆。”7月1日。孫守義:“……”
很可惜,饒是如此努力,秦非依舊什么也沒看懂。“但……”徐陽舒打了個寒戰,像是想起了什么十分可怕的經歷一般,“那里,鬧鬼。”
僅僅這么短的時間過去,這扇門的異狀已然肉眼可見地又變多了一點。“我知道你想問誰,你是想問那個穿黃袍的老頭吧。”一切正如秦非所料, 告解廳已經徹底報廢,再也用不了。
他一眼就辨認出了其中關竅:就在秦非摸不清狀況的同時,車上其他乘客也正陸續醒轉,驚呼與疑惑聲四起。
那些遍布整個村莊的巨眼,在蔓延到義莊門口時卻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并沒有合攏的大門像是一道無形的分界線,將門內與門外隔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秦非沒有忘記,導游曾經說過,守陰村的神像只會以掛畫或雕像的形式出現,如果發現其他形式的神像,請裝作沒有看見。于是蕭霄也學著秦非那樣,若無其事地看向了一邊。
這完全是句廢話,他們當然也一樣。由于過度緊張,有人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蕭霄:?24號神態淡漠地看了秦非一眼, 冷冷地轉過頭去,對著眼前的空氣發起呆來。黃牛?
刀疤臉色難看,緊攥著手中的匕首,孫守義抬起手,放到臉前,狠狠閉了閉眼,又放下。秦非看了一眼身后的司機,司機頭上果然多出一行紅色的字符來,就像玩網絡游戲時人物角色頭上頂著的姓名條一樣。
青年眨著一雙清澈的眼睛,有理有據地分析起來:“是NPC主動跟著我走的,你們要扣也該扣NPC的積分。”它能夠制造幻象、引得半座山都地動山搖。
“停車,師傅停車啊!”
本教堂內沒有地下室。背后的墻面就像一張巨口,將它整個人牢牢吸附住。秦非在老頭面前站定。
“副本給大家分配了每人50元的旅行經費,但按社區的物價,這50元是不足以支撐我們度過15天的。”“……”鬼女這番話,又一次證實了他的推測。
所以,他現在扮演的角色,就是這個學生王明明?空前浩大。
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狗的鬼嬰,給秦非帶來的東西是一截哨子。“不過這個主播好機智啊,他還知道不能回頭,不回頭,觸發不到啟動機制,對面也不能拿他怎么辦。”濃稠如墨的黑暗中,有什么東西正“砰、砰”地撞擊著車體,極有規律,撞擊力度一下比一下大。
薛驚奇站在人群最前拍了拍手:“對,大家這樣就非常好,獨木難成林。下午時我們依舊可以分組探索,晚上再來交流訊息。”
秦非看著鬼火的傻樣,突然就有點遺憾。但秦非竟然覺得,這段時間,比他在副本中奔波游走在死亡邊緣的那兩天兩夜加起來,還要讓人心累。第二日太陽升起時,青面獠牙的僵尸們再度化作一具具不會動彈的尸體。
“徐氏風水行”就此開張,徐陽舒靠著自己在儲藏室中閑看來的那些見聞成功混了幾年。無論在單體戰斗能力還是綜合實力方面,幾乎都可以碾壓他們。秦非扔東西很有準頭,厚重的靠背和把手重重砸在僵尸的背上,將起跳到一半的僵尸直接砸了個踉蹌,屁股朝天頭朝地地杵在地上,長長的獠牙直接嵌進泥土中,拔都拔不動。
沒有人愿意在拼了七天命之后,卻折在這最后兩分鐘里,每個人都像是被打足了雞血般,
“咱們是正規黃牛。”老頭木訥地搖了搖頭。“老婆這個副本這么恐怖你怕不怕呀老婆!”
地面的小幅度震蕩雖然沒有持續多久,但也的確為秦非爭取來了十分寶貴的逃命時間,即使那瀕臨死亡的十余秒內,他的大腦依舊沒有停止運轉。那天真是太嚇人了,他直到現在都還心有余悸。“臥槽,好牛逼啊這個主播!”
剛才在義莊門前導游就提到過,“不要直視神像的左眼”,現在宴會上又有與眼睛相關的環節。
“又是美好的一天呢!”——尤其不想被人用刀抵著進去。三途眸色一沉:“不對勁。”
蕭霄一驚,秦非則已經站起身來。將全部碗筷洗凈甩干,秦非清洗雙手,拉開廚房的推拉門。
他會替他將自己心儀的獵物帶來。秦非覺得自己的肺已經不是肺了,而是變成了一個破爛的氣球、塑料袋,或是別的什么東西,反正隨時都有灰飛煙滅的風險。
屋里的氣氛再一次陰沉下去。難道,蕭霄說的是真的?三途上手掰了幾下把手,秀挺的眉頭緊蹙:“鎖著。”
7號是□□。假如主播在客廳沒有和爸爸媽媽打招呼,沒有發現即使他崩了人設,爸爸媽媽依舊毫不懷疑他“王明明”的身份;
遠方不遠處,一抹陰影一閃而現,出現在岔道的盡頭。奇怪的是,刀疤與程松全程都沒有參與進他們的討論,兩人一直在旁低聲商討著什么,甚至連秦非幾人離開,他們都只是輕飄飄地瞥了一眼。
“哦哦!老婆怎么又猜出來了!”直播大廳中,秦非每說出一句話便會引來一陣哄堂大笑。良久,鬼女終于再次開口。
雖然幅度非常小,但也足夠令秦非身心舒暢。他是真的很害怕,但青少年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和求生欲令他堅持了下來,他沒有被血腥和死亡嚇退。
作者感言
眼見已經將秦非帶到,她匆匆忙忙地轉身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