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在這短短幾秒內(nèi),孫守義的內(nèi)心有多么掙扎。鬼嬰坐在秦非肩膀上蕩著兩條腿,對秦非問出口的問題置若罔聞。曾經(jīng)的村民們被僵尸追逐到這里后撕碎,于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復(fù)著自己的經(jīng)歷,再也無法逃脫,像是被卷入一場永無止息的輪回噩夢。
秦非欺騙鬼火那次就是通過告解廳隱藏了自己的行蹤。
E區(qū)已經(jīng)不安全了。不知道是不是秦非的臉皮厚到足以打動人心,老人竟真的同意了。
“原來如此。”他對它挺感興趣,它看起來像是一件有趣的新鮮玩具。真是有夠討厭!!
3號猶豫片刻,點頭答應(yīng)下來。“快跑啊!!!”
可宋天當(dāng)時腦子糊里糊涂的,就像被什么東西魘住了一樣,不知不覺間便被球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他抬手摸索著下巴,饒有興味地做了個決定:“我要回去,再帶一點新的刑具過來。”鬼嬰急迫地發(fā)聲,身體向前,直直貼上秦非的側(cè)臉。凌娜已經(jīng)顧不上再想起他,視野兩側(cè)的景物模糊成虛晃的一連片,可身后的腳步依舊清晰可見地越來越近。
村長瞥了一眼幾人身后。這瞎話說得也太離譜了。
又是幻境?
直播積分:5簡直是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棺材里的徐陽舒已經(jīng)裝不下去了。
十二聲。
他來到村長身前,神色謙遜地遞上手中的冊子:“村長你好,這是導(dǎo)游讓我們送來的。”
在副本外的真實世界中,為了解決自己突然出現(xiàn)異常的情緒問題,秦非曾經(jīng)嘗試過無數(shù)次此類的心理治療。薛驚奇試圖同秦非搭話:“來幼兒園打掃也是王明明同學(xué)暑假的義工活動之一嗎?”
鬼火頭上冒出三個問號。三途莫名其妙就把自己說服了。心里憋屈得要死,但為了不暴露身份,又不能說什么。
一切懸而未明,隱藏在暗處的很有可能就是致命的陷阱,一步行差踏錯,等待著他們的,很可能就是滅頂危機。程松沉著臉?biāo)浪蓝⒅栋蹋瑥乃o鎖得能夾死蒼蠅的眉頭來看,剛才發(fā)生的那一幕肯定已經(jīng)被這二人收入眼底了。蕭霄臉色一白:“來了。”
秦非的思緒在電光石火間千回百轉(zhuǎn)。“不愧是E級副本,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說著他隨手從桌上拎起一個瓶子,“嚯,還是威士忌。”
不過這份疑惑沒有持續(xù)太久,幾秒鐘后,他的眼睛給了他答案。
“你們快出去,快出去啊!!!——”混跡在人群當(dāng)中,蕭霄的注視也便絲毫不顯眼了。說完這句話,導(dǎo)游轉(zhuǎn)身離開。
活動中心單獨建在社區(qū)一角,共有兩層,一樓是老年活動室、社區(qū)閱覽室和居民會議室。“你這骯臟的灰色老鼠,不要留在這里礙眼!”那就不必了吧媽媽。
“不行不行,我得趕快回去了!我得把那些家伙們找到關(guān)起來才是……”
“邊走邊說吧。”秦非撩開炒肝店的塑料簾子,邁步向灑滿陽光的街道走去。鼻端傳來血腥氣味,身后,蕭霄的腳步聲變得踉蹌。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餐廳和過道上那些14號的殘留下來的血跡似乎讓鬼嬰很是興奮。賭徒,顧名思義,他們在規(guī)則世界中賭博,用積分與金幣當(dāng)作籌碼,賭的,則是直播間中玩家們的性命。再往旁邊是兩個書架,同樣空落落的。
他正在盯著秦非,秦非可以感覺得到。祠堂面積很大,而玩家一共只有7人,他們既然決定探查祠堂,就勢必要分頭行動,否則還不知要耗費多長時間在這上面。
“啊——————”三途試探著看向秦非。血腥氣彌散在空氣里,長鞭將繩索甩到地上,溫?zé)岬囊后w迸濺到鬼火的臉上。
規(guī)則說過,為了尊重當(dāng)?shù)亓?xí)俗,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先前一直下意識地以為,“直視”的后果大概會是觸怒村民。他很少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通常情況下,秦非追求的傷敵八百,自贏一千。不知何時, 每個人的腿上竟都多出了一條鐵鏈, 足有成人兩指,兩端分別捆在左右兩腳的腳腕上。
這根本不是普通玩家能夠承受的,即使是a級、s級甚至更高級別傳說中的人物,都難以和污染源相抗衡。這掛墜的工藝做得十分精致,摸起來像是金子的,圣母抱嬰的最中間還鑲嵌著一顆透明的、像是琉璃珠般的小東西。
玩家們對話之間,秦非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在場眾人的神情。低低的陰笑聲又從背后傳來,孫守義面色不虞,舉著手中的蠟燭朝身后的黑暗處揮舞了幾下。最終,三途實在忍受不了了。
少年將自己瘦弱纖細(xì)的手腕緩緩送上前。
“那倒也不是。”說話的靈體賣了個關(guān)子,“你自己看吧,等看到最后那天晚上,你就明白了。”
秦非站在電梯里, 盯著手中的石頭,表情十分古怪。“坐。”老人開口,低沉沙啞的余音在屋內(nèi)回蕩。
作者感言
此時此刻,會從那個方向過來的……秦非握著電話聽筒的手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