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尸。對面沙發上，四個人就那樣目瞪口呆地看著秦非和NPC閑話家常，你來我往之間已經將關系籠絡得無比熟稔。

他寬松的襯衫經過一天一夜早已布滿褶皺，衣擺上沾滿污泥，甚至連他的臉上也沾染了零星的血痕，可這一切卻并沒有令他顯出任何不堪或是落魄。從棺材中爬起的秦非發現，鬼嬰似乎不見了。蘭姆想要掙扎，但憑借那雙介乎于孩童與青少年之間的孱弱纖細的手臂，他根本無力抵抗那個女人的力量。

他先前的猜測是正確的，記憶不可更改。秦非：“祂？”秦非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還算邊緣鋒利的石塊，面不改色地沖著自己手腕靜脈處猛地一劃。

“你們……都是想進幼兒園嗎？”

“你來的時候看見他們了嗎？”她詢問鬼火。“迷宮的終點，就是蘭姆所在的地方。”

就在這短暫的片刻之間，局勢已經發生了新的變化。這張臉也不過就是皮膚比一般人白了一點，五官比一般人好看了一點，臉型比一般人流暢一點，頭發比一般人多一點……直播大廳瞬間爆發出一陣尖叫。

“砰！”秦非呼吸一窒，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或許，這就是他被修女抓來的理由。蕭霄實在笑不出來。

只是，還沒等他鉆演出什么門道，很快，門后便傳來了人的腳步聲。

秦非連主從契約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和鬼嬰簽？

鬼火猶豫了一秒鐘，光速妥協：“紅方，我們都是紅方。”

其實并不存在什么好位置不好位置。

——誰他媽向前走的時候，腳尖都還沖著前面，卻已經把上半身一百八十度扭轉回來了啊！！！

剛好可以派上用場。他抬眸，眼帶希冀地望向孫守義與秦非。

秦非輕咳了一聲，微微瞇起眼。

“呼~”他不時地低頭察看著手中的眼球。不遠處，鬼女的另一分身因為失去主體的操控，已然消失不見。

蕭霄望著那個方向，神情中有一絲難言的復雜：“也許我們就不該告訴他們這些。”他急急忙忙地抖動著翅膀，從地上站起身，向鏡子那邊沖去。

“而一旦圣母懷中的那顆心臟完全變成血紅色，玩家們就會在里世界徹底異化，被里人格占據身體，變成不會思考的怪物——或者像14號那樣，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這神父的膽兒也是夠小的。玩家們在前期收集線索時，雖然無法完整地破解整個副本的背景，但總的來說，也都是遵循著同一個方向。而神父早已提前守在了告解廳內。

當然8號不會相信6號這放屁一樣的言論。

這個沒有明確回復的答案反而讓蕭霄徹底安心下來，因為秦非說這話時的邏輯看起來很清晰。到底是什么樣的技能，可以把鬼火嚇成這樣？就在秦非順利拿到幼兒園鑰匙的同時，其他玩家們正聚集在狼人社區的活動中心里。

出現在眼簾中的，是一個不過五六十厘米高的小東西，乍眼一看，或許會將他辨認成一顆肉球。這可是在大廳中引起了轟動的玩家呀！

另外兩個修女頭上的提示則更簡單一些，沒有名字，只有“黑修女”三個字。系統商城和郵箱功能在秦非升級后也都開啟了，秦非將商城看了一遍，挑了幾樣東西買。

“算你贏了。”鬼女疲憊地收回左手。……真的是好直白的腦回路，一點都不帶轉彎的。

秦非回到臥室后沒有睡，屋內漆黑一片，他躺在床上，在腦海中靜靜梳理著這一天之中所有的見聞。“所謂的對抗賽，其實只是分成兩個陣營以后，單純的競速賽而已。”

而且來的人竟然還是……隔著F區層層疊疊的破敗屋舍，三途的眼底閃過一絲忌憚。

如果要在規則世界中篩選出一批運氣最好的人，在今天以前，3號絕對都能名列前1%。他正在幽暗的心之迷宮中一路向前。那是一條鞭子，皮質的黑色鞭身讓它看起來光澤而富有力量，像是一條活動的長蛇。

七嘴八舌的道歉聲四起。

說完她向秦非攤開手，掌心中靜靜躺著一串鑰匙。

秦非神色未變，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幾許。秦非眨了眨眼，默默退后半步。不遠處，一道模糊的輪廓已然出現在濃霧里。

整個場面仿佛秦非在祠堂那扇紅門中所見過的復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