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里的人流漸漸散去，蘭姆在修女的帶領下來到告解廳前。

蕭霄呆呆地半張著嘴。“哦哦哦哦！”

眾人這才發現，義莊門口，不知何時竟也被掛上了紅色的紙錢串。果然，就和2號當時一樣，血腥與死亡在教堂中是明令禁止的。

還有那盒被他燒掉的東西。8號思來想去，他手中唯一的底牌就是他的天賦技能。系統終于做了一次人，在合適的時機將鏡頭切近，苔蘚驟然被放大時數倍，清晰的呈現在了觀眾的眼前。

刀刃深深劈進地板，將地面砍出一道豎長的裂紋，徑直蔓延到眾人腳下。“那些副人格，他們都很善于偽裝，在藥物的控制下，總能表現出與常人無異的模樣。”“你憑什么不讓我們下車？”刀疤壓低嗓音，眼神如毒蛇從秦非臉上寸寸盤過。

那蒼白的略顯突兀的皮膚上，早已看不出任何創傷的痕跡。程松都會出手幫助，也是合乎情理。

“哎呀。”

短短一條路就像是永遠走不到頭。說起來，這種行事作風倒是讓秦非想起一個人——啊不，是一個鬼來。

看見2號玩家身上的血漬，修女當即臉色大變。“話也不能這么說，起碼那個秦非討好npc的能力是真的，我繼續看看，感覺挺有意思。”

救救我……

但現在，這門已經非開不可了。雖然只在恍惚中瞥見一眼，可方才窗戶背后那只眼睛眼白泛灰，渾濁得不像話，眼圈泛著駭人的紅色，看上去簡直不像是個活人。而現在，一切隱而未現的, 都即將呈現在他們眼前了。

“就是，那個，我有個事能不能麻煩你一下……”不過這也不影響什么。囚室中的床鋪褥子都灰不拉嘰的，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身上的汗漬和血液。

當然，這小伎倆最終也沒能生效，秦非帶著鬼嬰的衣服成功進入了里世界，而鬼嬰本身則依舊不見蹤影。如果他在半途死了，或許，其他所有的人都要被他拖累。

就在他扭過頭的功夫，有人沖他焦急的揮著手。

“哪怕只是半句話，或者幾個字都可以。”過渡區域上正躺著幾個人，遠遠看去十分眼熟。那被刻意掩藏起來的鋒芒緩緩傾泄，青年的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緊繃，眸中是將一切計算到極致后的篤定與鎮靜。

事實上，秦非也的確不是第一回干這個。那是一張純黑的木板床，上面隨意鋪著一些稻草和麻布，右邊僵尸將頭插回脖子上，寬大的衣擺一舞，將床板上的雜物盡數掃落。

徐陽舒站在祭臺上，嚇得差點尿了褲子，蕭霄搖動鈴鐺向祭臺邊緣跳去，一把抓住黑布將徐陽舒蓋在了棺材里：“別添亂。”秦非叮囑道。

“祂”殘留在他身上的氣息。“現在，請大家先回房稍作休整。”導游說罷，在義莊大門邊站定。可是，副本真的會這樣簡單就讓玩家通過嗎？

D級廳門口的過道上，一個靈體攔住另一個靈體詢問道。“每個人含一口清水，不要咽下，閉上眼睛躺到棺材里去。”

雖然鬼火的天賦技能并不像有些攻擊型玩家那樣至關重要、甚至關系著他們在副本中的生死存亡，但高低也算是工會內部的機密。他我我了半晌，最后道：“我好像忘記了哎。”

“沒事。”

而8號的尸體也隨著表里世界的翻轉，滯留在了表世界。他的臉上笑意溫和，氣氛卻并沒有因此而緩和一點，兩人之間劍拔弩張。

不知其他玩家是沒聽到還是不愿做答，總之，沒有人理會他。蕭霄尷尬地一把捂住。

E級世界直播大廳中。不是人走進去、把自己關在里面，在烏漆抹黑的一團中對著上帝禱告？

祂知道秦非過來是為了殺他。程松在F區滯留了快一年時間，在守陰村副本結束后終于決定升級到E級區。

雖然聽起來很飄渺，但總也算式能自圓其說。

后面被擠開的玩家們齊齊一愣。他果然是傻了，一心只想著正常世界中那些教徒是如何懺悔的，卻忘了這是在副本里。

蕭霄還在懵，摸著后腦勺道：“他們……都被打了鎮定。”

秦非想過無數種自己在不知不覺間觸犯了規則的可能，但他真心沒想到，長得好看都能惹修女不順眼。

灰白的霧氣將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慘敗而了無生機的顏色。這算哪門子知心好友，損友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