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的神色慈愛又溫和,活脫脫就是一副溺愛孩子的家長模樣。
“就……就昨天晚上。”徐陽舒其實不太想提,滿臉不情愿,“你們都走了,留我一個人在義莊里。”秦非提出這個要求時,甚至沒有給出任何理由。房間的門沒有鎖。手搭上門把輕輕向下一壓,門便順著一股慣性自動向里開了。
漆黑一片的廂房中,六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覷。溫和與危險。
“到了。”
電棍沒有招呼在青年那清瘦卻挺直的脊背上。兩人身后不遠處,宋天垂頭喪氣地站在那里。
因為有黃袍鬼從中作梗,秦非離開門內世界的計劃足足延緩了一個多鐘頭才成功施行。可能是因為副本的影響。他頓了頓,生怕秦非誤解,解釋道:“我不是要怪你的意思。”
青年神色懇切,清潤的眉目中漾著堅定的光,仿佛他就是世界上最值得信賴、也最關心導游的那個人:“反正都是在村子里,要是在游玩的同時可以幫助您減輕一些工作壓力,那就再好不過了。”秦非望著眼前的場景,眉心不由得輕輕蹙起。
大家完全可以使用一些諸如“在紙上寫下不記名留言,混合之后再取出傳閱”之類既不會暴露單一玩家陣營、又能夠彼此溝通的法子。兩人有點恍惚地看著秦非,總覺得這個家伙,明明就那么好端端地站在他們面前,卻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個活人了。
不遠處,走廊上有玩家訥訥地開口說話:“2號……死了?”
“這是從哪里來的?”林業好奇地問道。鬼嬰搖頭晃腦地從領域里爬了出來。司機第一次說話,聲音從沒有口腔的臉皮下發出,帶著一種沉悶而細微的回響,嗓音沙啞粗礪,就像生銹的金屬片劃過地板。
原本正邁步走下布告臺的神父突然轉身說了這樣一句話。“我覺得,您家非常具有守陰村獨有的當地特色之美。”他由衷地感嘆。
青年豎起一根手指,在面前左右搖了搖:“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是的,一定。”那是秦非剛才逃跑的時候順手從路邊撿的,估計是林守英追那些村民時不小心破壞了什么建筑,散落下來的建筑碎片。
聽起來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若不是蕭霄清楚事情的原委,怕是都要以為秦非變成了整個中心城內的頭號通緝犯。老板娘像個假人一樣站在墻角,全身僵直,臉上依舊掛著程式化的笑。
“第三次R級對抗類副本即將在十五日后正式開啟,邀請信函現已發送至各位玩家的私人信箱中,請有意向參與本次直播的玩家自行簽收——”
眼前飄過一大堆無意義的彩虹屁。
所以說這對夫妻為什么出名?“……”眾人低垂著眉眼,小心翼翼地進屋,偷偷打量著屋中的擺設。
接下來,他將自己早晨在商業街早餐鋪的所見所聞全部分享了出來。嗒、嗒。秦非在換衣服時抽空看了一眼彈幕界面,飄過眼前的評論稀稀拉拉,不知觀眾們又在聊些什么他聽不得的話題。
秦非點頭。規則世界里的副本雖然多種多樣,但靈異本起碼占據80%,“道士”這兩個字,光是聽上去都能給人滿滿的安全感。
那……
爭執半晌,無果,孫守義詢問道:“小秦,你覺得呢?:
這棟樓每層十多個房間,前后共有兩道樓梯,上下從不擁擠,誰還會去管什么安全通道呢?只要找準時機,就能吞噬周圍的一切。
自然,以秦非時常徘徊在谷底的幸運值來說,這種能讓他偷偷暗爽一把的事情是不會這么輕易發生的。
“一旦那個世界出現,心之迷宮就會開始消解,這當中大約有10分鐘左右的時間差。”
導游不讓大家去動,大家也就將它忽略了。假如這種媒介遍布整個迷宮——秦非睡得一臉香甜,翻身的瞬間甚至輕輕地打了聲鼾,像是一只正在打盹的貓。
秦非幾乎一眼便斷定,這就是他們要找的地方。“我們園區的設施全都是半年前才翻新過的呢。”蕭霄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餓?宋天道:“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感覺像做夢一樣。”
秦非目送著他走出一段路后,緩步跟了上去。
秦非身后,有個頂著一頭卷曲金發的、面容英俊的男子忽然出聲道。他還以為秦非是被刀疤激得下不來臺才決定鋌而走險,壓低嗓音提醒秦非:“秦大佬,你不害怕嗎?”青年笑起來,眼底散發著狐貍一樣狡黠的光,瞳孔的顏色比平時更暗了些,像流淌的蜜糖。
假如玩家們不來破壞他們的尸體,待到今晚的村祭舉行完畢后,幾人的靈魂就也會隨著林守英一起,被永恒地鎮壓進黑暗當中。
頭頂的倒計時無情地閃爍著明滅的光。“廣播播報的規則第二條。”秦非神色平靜,纖細的指尖在地面上劃出無規律的痕跡,“本次旅行團共有18名成員,請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請忽視;若發現旅客數量減少,則為正常現象。”“完蛋了,完蛋了。”
作者感言
林業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瞬,原本空蕩蕩的街道上突然出現許許多多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