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青年微笑著，禮貌而客氣地出聲詢問。這碗里裝的，真的是豬的肝嗎……秦非眼角一抽。

起碼，他的命暫時算是保住了。他靜靜等待著彈幕接話。

她臉上流露出的憤恨表情似乎大大取悅了刀疤，他又摸了她一把，將刀尖對準她的脖子：“快去！”別說里世界那幾個甩著電棍、隨時都會往人后腦勺上掄的修女，就是表世界那幾個白修女，看起來也都很不好說話的樣子。就這樣吧。

“修女回答了‘是’，這就說明，若是我們將這一場直播中，包括玩家和NPC在內的24名圣嬰看作一個整體，那么這個整體，將至少有一個人必定能夠存活到最后。”秦非驀地回頭，那人在與秦非四目相對后又如鬼魅般消失。青年的語氣輕飄飄的，仿佛自己說出口的并不是什么驚人之語，而是茶余飯后的閑談。

秦非的肩膀上，穿著連體小熊絨絨衣的鬼嬰正好奇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

三途在眼睛里全是紅血絲。那種害怕到爆炸的樣子，簡直像是屁股后面有鬼在追。就像秦非之前遇到的那個黃牛那樣，在規則中心城中，玩家們是可以找到各種各樣的工作的。

不會是什么別的糟糕的材料?！斑€好，我們大家都回來了?！绷枘扔芍缘馗袊@。

可在蕭霄與其他還沒有履行挖眼儀式的玩家看來，秦非卻是帶著半面血水，神色懨懨地把玩著自己新鮮生摳下來的眼珠子。

簾幕內側發出一聲輕輕的喟嘆，令秦非不由自主地冒出半身雞皮疙瘩來。只可惜，這份輕松連一分鐘都沒有維持到。

三途皺起眉頭：“所以，2號在把14號殺死以后，又把她的尸體帶回房間了？”而12號身上背負著更多的分數，這注定讓他超越6號，成為整個副本中所有人眼中的眾矢之的。

他輕柔的笑意誠摯又懇切。

但他沒有出手，而是選擇了冷眼旁觀，靜靜看著自己保了整整七天的新手玩家，在離開副本前的最后一刻隕命。

而徐陽舒的眼睛也隨著秦非所說的話越來越亮。

修女雙手交握成拳放在胸口，語氣虔誠而又小心翼翼地發問：

“大家有沒有看到今天的直播間信息？是陣營對抗本誒！”

“你為什么不要？”鬼火大驚失色。

雖然不好看，但依舊令秦非受寵若驚。

秦非看著撅著屁股、將自己整個人都貼在門板上，恨不得鉆進貓眼里去的蕭霄，實在無可奈何。但是對于鏡頭那邊的觀眾來說，那會不會相當于一場美食直播？眸底仿佛匯聚著萬千星辰、匯聚著數之不盡的世界。

“全軍覆沒？”蕭霄一愣，“全軍覆沒是什么意思？”

隔著一道光幕，另一頭的直播大廳中，已經有觀眾滿帶疑惑地低聲交頭接耳起來。

秦非蹙眉，眸中閃過一絲疑慮。所以系統說這話也只是在驢他，想要誘騙他主動說出“那我還是讓你們扣積分好了”之類的話?？纯此麧M床的血！

道長有一瞬間的恍惚。按照這個結構，秦非剛才看到過的那扇祠堂大門，對應的應該是——

……你媽的，是不是看勞資好欺負?！罢f吧，找我有什么事?！?/p>

直到畫面中的某人忽然抿了抿嘴。

但，即使6號解決掉他們兩人之后直接異化了，那又如何呢？地磚冰涼，指尖觸及到時幾乎能夠感受到一股死氣。

“祂”殘留在他身上的氣息。詭異，華麗而唯美。秦非快步走進居民樓內。

“林守英，根本不是什么神明。”

蕭霄與孫守義對視一眼，遲疑著點了點頭。早上出去過的幾人頓時既驚又怒，紛紛站起身來。三途翻了個白眼，實在懶得理他。

鬼火張著嘴，看看秦非，又看看鬼嬰。

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群中頓時傳來一陣拍大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