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心臟驀地緊鎖。不對勁。到底，少的是什么呢？

“篤——篤——”按照孫守義和蕭霄的說法，在玩家們普遍認知當中，每個副本世界都有屬于自己的不同的污染源。

秦非半點沒有打算請他進去坐坐的意思。算了。“他倆也實在夠倒霉的。”

秦非點頭。長長的針頭泛著刺眼寒光，扎進2號脖子里的時候，他發出了像殺豬一樣的尖叫。

屋里沒有窗戶，幾人來時也沒有開門，整個房間都是舊紙張與灰塵的味道，秦非吸吸鼻子，抑制住自己想要打噴嚏的欲望。秦非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黑壓壓的隊伍，不禁嘴角微抽。義莊大門再度被推開。

“你只需要想清楚。”秦非頷首，向鬼女道謝。

他伸手，將床上那具尸體的臉從血中翻了過來，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脖頸和手腕處的脈搏。他就算想帶也沒法帶。依舊是一些天主教相關的圖樣，圣母、十字架、耶穌受難之類的內容。

6號的神色越來越興奮。

秦非快步走進居民樓內。

“12號，你最好趕緊想一想，你要怎么辦吧。”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就好像他已經勝券在握，已經站在了成功的最高峰上，俯視著底下正在做無用功的跳梁小丑。有人雙眼放光，一秒鐘都舍不得錯過眼前精彩的畫面，也有人面露懊惱，似是在為今后的賭桌上失去了一張好牌而感到遺憾。

“讓我來看一下記錄……以前通關的玩家歷史最高的告解分是19分，全都是他們一個個偷偷觀察、甚至是幾人聯合圍堵逼問出來的成績。”村長腳步一滯。秦非也的確沒有讓蕭霄失望：“關于那幾具尸體存放在哪里，我有個想法。”

咽下心中的惋惜，年輕神父輕雋的臉上神色冷然，沒有泄露絲毫心中的想法。截至目前，他已經成功接觸到了黛拉修女、蘭姆、神父、14號艾拉等數個以前從沒有玩家深入了解過的NPC。“都不見了！！！”

門外是一片虛無的空白。【采用呼喊的方式召回？】鞋底都快跑出火星子了！

對啊！刻意迎合帶來的反饋就是，鬼女頭頂的好感度又往上攀升了一點點。“你想去找蘭姆，找你的主人格，你想取而代之。”

“系統呢？別裝死了好嗎，每年收我們那么多金幣也不知道拿去維護一下服務器！”徐家的祖籍雖在湘西，可徐陽舒從小到大，卻從未踏足過這片大山一步。

鬼火十分生硬地將話題扯開：“我們還是繼續去找找其他玩家吧，想辦法弄明白他們的里人格是什么，然后去告解廳攢積分。”

秦非點了點頭。“里面有聲音。”好在他們的反應都比較快，沒有一個讓身旁其他人發現異狀。

少了秦非吸引火力，孫守義這回比在亂葬崗上時還要狼狽，襯衣的下半節都被僵尸啃掉了，露出圓鼓鼓的肚子。

無頭的女尸、身形僵直吐著長舌的吊死鬼、雙眼流血不止目光空洞的……與此類似的畫面正在游廊的各個角落上演。

但，就像高中上數學課時一樣，鬼火很快就變得精神恍惚起來。這一次，他果然看見了倒計時提示，隨著數字由一歸零，懸浮在半空中的計時器碎成了一顆顆粒子，消散在空氣中。三途的神色卻并不怎么好看。

秦非精湛的演技成功打動了修女一點點。

小秦被蝴蝶通緝了這件事，暗火玩家確實不太關心。真正的守陰村祠堂中雖然藏著一堆看不見的傳送點、人走著走著就會忽然跑到別的方位，但用肉眼看過去時，祠堂本身的格局起碼還是連貫的。

可惜它依舊不會說話，也半點沒有長大，還是那副三頭身的比例。想起F級生活區內的房屋質量，蕭霄直接一個激靈。

腳下凝實的土地消失，整個人驟然懸空。

但好像也不至于到這種程度吧？“那些傷雖然看著可怕，但近距離觀察，的確能看到藥物和縫合處理的痕跡。”爺爺奶奶們嘟囔了幾句“明明真是好孩子”、“明明一家素質都很好”之類的話，繼續曬起了太陽。

他想起之前在副本中，蕭霄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已經發現自己是假扮的？

當然，秦非想歸想，卻絕對不會在這會兒表現得那么誠實。

直播大廳中靜了下來。秦非掀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還記得大巴上的廣播嗎？”

蕭霄被秦非突如其來的專業性給驚到了：“大佬，你、你之前不是說，你進副本前是干社工的嗎……”青年抬眸，十分無辜地指向徐陽舒腳下：“滾到你腳邊了，幫我撿一下。”

秦非坐在他斜對面，同樣也沒能躲過，溫熱的液體順著秦非的臉頰滑落，他屈指輕輕蹭去，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被染紅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