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站著的是個穿黑色襯衫的青年,身量高挑,瘦削單薄。秦非不難想象,假如那東西纏上自己的脖子,他會得到什么樣的下場。靈體們嘰嘰喳喳地探討著,連眼都不敢眨一下。
黛拉修女說著便抬起腳,狠狠踢向6號的屁股!秦非道。這場直播的通關要求是在村中呆滿七天,也就是說,無論玩家們能否成功找到《馭鬼術》,都必須要等到村祭開始以后才能離開。
“上一次——”
諸如此類有關直播內容的討論,在秦非那頭早已被屏蔽得一干二凈。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在蕭霄看來,其實都像是在做夢一樣。大巴的車門虛掩著,不過短短兩三天未見,這輛老舊的中型游客大巴看起來便似乎更破舊了一些,斑駁的灰黃色印痕遍布車廂。
“哥,你被人盯上了!”“我們應該規劃一下,分組在教堂內部找找線索。”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到布告臺下,率先發起了號施令。
資格也不會做廢,只要下次再過去走一趟就行了。從蕭霄在調度中心按下按鈕的那一刻起,秦非與蕭霄的身周便涌起了熟悉的白霧。而這一次,他沒有這份好運了。
桌子底下有個垃圾桶,垃圾桶里,滿滿小半桶用過的餐巾紙白晃晃的,看得老板娘心痛不已。2號玩家被他算計了一把,正在持續不斷的掉血。
而且,那規則一定很復雜。
以此類推,1號那個偷窺狂會變成如今這副鬼模樣,也是合情合理。
空闊無人的教堂里,那扇他們來時被秦非鎖上的木門,不知何時竟已然洞開。“先給他們打一針安定。”
他既不是玩家,也不是鬼女那樣對規則世界的內幕有著一定認知的高級boss,因此他完全不明白,眼前這群行事膽大妄為的人,怎么突然間對墻上這張亂七八糟的紙條這么在意。他的面部輪廓分明是清楚的,臉上也沒有任何東西遮蓋,可無論秦非怎樣嘗試,眼中所見卻始終無法在腦內清晰地成像。每個人都想擠上前去看那張紙條,有外圈的玩家看不見,焦急地墊著腳:“紙上寫了什么?”
那個神父雖然惡毒了些、無恥了些,雖然空他有一張漂亮的臉蛋但卻狡猾得像狐貍。他雙手捧著那片殘破的衣角,密密麻麻的眼球寄居在青苔里,靜靜放置在他的掌心。……
秦非昏迷那段時間里流失的觀眾,正在以漲潮般迅速的勢態回流。蕭霄:“不知道,他還沒回來。”
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一扇黑紅色的大門出現在那里。缺了一角的包圍圈眼見就要被右邊僵尸所突破。他們為何幾乎從未想起過徐陽舒的名字,就像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鬼火和三途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驚疑不定地望著秦非。
人都有從眾心理,看到別人都去,自己也會忍不住蠢蠢欲動。紙條上有字,不知是英語還是拉丁文,非常潦草,秦非完全難以辨認。
秦非眼尖地一瞥,發現中年男掛墜里的琉璃珠中像是盛了一點點液體。什么人啊這,挖墳竟然都能如此得心應手?掛在屋角的時鐘滴答滴答地旋轉著,片刻過后,快要被擠到門上去的程松率先忍不住開了口:“老人家,你家門口掛著的——”
秦非將邀請函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從桌上拿起筆,十分絲滑地簽下了“小秦”兩個字。“那是當然了,我最尊敬的神父。”地磚冰涼,指尖觸及到時幾乎能夠感受到一股死氣。
“可是,何必那么麻煩呢?”戰場上,任何輕微的走神都是足以致命的。
秦非與蕭霄對視一眼,立即起身向休息室趕去。三途翻了個白眼,實在懶得理他。
他不是要出來嗎?怎么還越鉆越回去了?
“下午和你走散之后沒多久,我就遇到了孫大哥他們。”蕭霄率先開口道。
發覺自己在做無用功,手重新回到秦非面前,又開始比劃。“主播怎么忽然停下了,我真的好急!!抬頭看看樓上啊,再不走快點,你的隊友就要都完蛋了!”
“至于這么復雜嗎?我看主播一波單純就是失算了,按照他本來的跑路速度,完全可以在救下那個小男生以后帶著他一起水時長到關卡結束……話說也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半個亂葬崗的鬼都跑去追他???”洗衣服,晾曬衣物,掃地,交談,就像這滿地赤紅色的巨目完全不存在一般。
飄蕩在空氣里,脖子往下的部位完全不存在。
導游對車內怪異的氣氛渾然未覺,拿著喇叭,語調僵硬地重復著同一句話:“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說著,秦非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墻面。
“跑!”面前的青年掌心一翻,一根鋼管和一塊板磚像是變魔術一樣出現在他的手里。
可大約在短時間內身體還有他自己的后遺癥,秦非還是動不動就咳個不停。“啊?”秦非并沒能在廚房發現什么其他出格的東西。
作者感言
而且,看那人的背影,分明是偏消瘦的少年身形,和污染源并不完全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