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感覺,吃點原材料不明的內(nèi)臟糊糊湯,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除了滿地的蟲蛇鼠蟻,就只有像是永無止境一般不斷蔓延、轉(zhuǎn)折、再蔓延的圍墻和地面。秦非記得,在他上一場直播結(jié)算時,“解鎖新結(jié)局”和“整體劇情解鎖度”都有相對應(yīng)的積分獎勵項。
——要不, 那個排行榜上其他的人怎么都把自己的信息隱藏起來了呢?與此同時,秦非摸了摸王明明的褲子口袋,從里面掏出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終于有一天,蘭姆的家人們集體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太棒了。”青年咧開嘴,露出兩排細(xì)細(xì)白白、如同貝殼般瑩潤漂亮的牙齒。
秦非半瞇著眼,目光中帶著探究。那村民一邊說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嘴角幾乎咧到耳根,模樣十分滲人。可奇怪的是,秦非在那里的自助機前排了半個下午的隊,終于輪到自己時,屏幕上卻顯示他的個人資料內(nèi)容“暫無查看權(quán)限”。
有第六感敏銳的觀眾已經(jīng)快要猜出真相:“系統(tǒng)說了,導(dǎo)游對他的異常態(tài)度和他的天賦有關(guān)系,那他拍這些馬屁應(yīng)該都是因為技能要求吧。”早知道這樣的話,他高低也該干一兩件壞事才對的。
這么短的時間,那些玩家根本走不遠(yuǎn),充其量不過能離開義莊大門十幾米遠(yuǎn)罷了。
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直播大廳里,圍觀靈體們差點被這一幕笑死。那些尖叫著四處亂跑的村民也隨著黃袍鬼一起消失了,如今,整個祠堂中又只剩下了秦非自己,周遭死寂,連一片落葉的聲音也沒有。
“你、說、錯、了!”
義莊內(nèi)靜得落針可聞,就連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都不自覺地將呼吸聲放緩。“我這個人吧,別的本事沒有,但嘴巴還是很會說的。”徐陽舒仰起頭,神態(tài)有點得意,“時間長了,還真被我混出了點名堂。”
所以,祂是像那種傳說中的神明一樣,全知全能、無所不知嗎?但他就是有辦法把平平無奇的語句說出一種超乎尋常的感染力來。“0點以后你怎么安排?不如我們一起……”
鬼女幽幽道:“我要你找出今年的前六個祭品的尸體,將他們毀掉。”“怎么又雪花了???”——神父和修女并不都是圣人。
“美好的時光總是流逝得飛快,不知不覺間,我們的旅程就已經(jīng)來到了最后一天。”
秦非還沒被黃袍鬼吞咽進(jìn)肚里,忽然周遭天旋地轉(zhuǎn),身上的佛塵松脫,他從足足兩米多高徑直摔落,后背重重著地。今天它穿了一件七色花的套頭連體服,五顏六色的花瓣在臉旁邊圍成一圈,看上去說不出的傻。
恰好甩脫一個鬼怪,秦非猛地轉(zhuǎn)身,銳利如鷹的視線越過重重黑暗,精準(zhǔn)降落到那慘叫聲的來源處。
他在進(jìn)入迷宮時就已經(jīng)接受了規(guī)則的提示,知道禰宮里只有他一個玩家存在。如今肯定不會輕易搭理它。探員卻啞了火:“這……我哪知道啊。”
離開的大門近在咫尺,秦非沒再遲疑,抬手將門推開。“那些副人格,他們都很善于偽裝,在藥物的控制下,總能表現(xiàn)出與常人無異的模樣。”“還好咱們跑得快!”蕭霄回頭瞥了一眼,心有余悸地回過頭來。
身后,0號果然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有,他不假思索地向秦非奔來,那粗啞又怪異的嗓音穿透空氣與墻面,傳到秦非耳邊:
黛拉修女這樣說著,忽然意識到身旁的青年在不久之前,也正是她口中“小老鼠”的其中一員。輕柔的呼吸噴吐在秦非脖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一根纖細(xì)的手指輕輕戳上了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在那里繞著圈。骯臟的黑紅色隨之漸漸消失,最后,只余一扇平凡到毫無記憶點的黑漆木門徒留在原地。
說話的正是那個之前在教堂里試圖號召大家的西裝中年人。這不是一個只和他有關(guān)的游戲。
鬼火一愣:“你要去哪兒?”秦非的表情有些許龜裂,不管怎么說,這個天賦技能的名字實在有點令人萎靡。然后從一角開始逐漸消失,仿佛有一把看不見的熊熊烈火,正吞噬著他的身體。
饒是如此,玩家們依舊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剛才,不到一分鐘前,刀疤感覺自己的右手微微發(fā)燙,他握了握拳,然后腦海中便響起了開啟天賦武器的提示。談永終于耐不住,黝黑的臉上青筋畢露,憤怒地咬著牙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蕭霄一愣:“玩過。”
房管處不像管理中心那樣中午就下班,秦非不著急,干脆走過去,拍了拍蕭霄的肩:“嗨。”他把告解廳的鑰匙塞進(jìn)秦非手里,然后轉(zhuǎn)身向他的座位地下鉆。
……
直到他起了卦,搖起銅鈴,陰陽眼穿透迷霧,卻看到了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幕。無論是從人數(shù)還是武力值方面,19號都失去了優(yōu)勢。
三途看向秦非。其他玩家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繼續(xù),只有秦非依舊面不改色,語氣輕快又熟稔:“老爺子,您家的房子真漂亮。”
他們會和副本徹底融合在一起,永遠(yuǎn)無法離開。在蘭姆的視野中,秦非清楚地看見,那片黑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鬼嬰能夠控制自己的外形。
但副本世界似乎不僅修復(fù)了秦非臨死前被車子撞得四分五裂的身體,順便也修復(fù)好了他千瘡百孔的健康狀況。
“剛剛走廊上有出現(xiàn)別的東西?”
“我、我……”林業(yè)的嘴角蠕動著,眼眶發(fā)燙。“主播對‘聊了聊’的定義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呀哈哈哈,拿板磚和鋼管聊嗎?”
作者感言
秦非似乎預(yù)測到了銀幕對面觀眾們的不解,他雙手交叉放置胸前,神態(tài)乖巧、語氣溫和地開口解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