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旁邊移了幾步,斬釘截鐵地道:“反正我今天晚上就待在這里,不出去了!”兩個低階玩家臉色煞白地點頭應下。隨著夜色愈深, 來自密林的污染也越來越深重。
能夠活著進入C級以上副本的玩家,一般很少會犯如此淺顯的錯誤,但一天一夜的寒冷、驚嚇與污染,顯然讓刁明本就不高的水準又直線下降了幾個檔次。“等著看吧你,回頭你就知道小爺我的厲害了。”
秦非解開B級玩家身上的鎖鏈,然后不緊不慢地打開那張垃圾站開站時間表,看了起來。
生者陣營的陣營播報是對全員公開的,因此在屬性面板內并沒有文字提示,但死者陣營有。不需要值班的玩家去邊上休息,秦非縮在睡袋里。他呆的位置非常角落,恰好在最昏暗的拐角處,其他人都看不清他這邊的情形。
來人是三男一女,一共四人,
這家伙實在太不講道理,看熱鬧的眾人如今都一臉憤憤不平。烏蒙被右邊僵尸嚇暈了,秦非沒時間和他解釋,從地上抓起一捧雪,摁在他的臉上。有人摟在一起隨著音樂翩翩起舞,也有人正三兩成群的聚集著,朝玩家們的方向指指點點。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說話的人是宋天。直播大廳里響起一片扼腕嘆息拍大腿的聲音。
秦非沒有多做停留,邁步進入室內。
走廊上人聲嘈雜。仿佛想將面前青年的皮囊剖開,看看他溫熱內里中流淌的血液究竟是何種顏色。不知從哪一段開始,雪洞中出現(xiàn)了許多類似刮擦而出的痕跡。
秦非在進炒肝店露臉之前,先和林業(yè)幾人碰頭互通了一波線索。
蕭霄的衣擺都被血染濕了。前方不遠處,一扇猩紅色的窄門出現(xiàn)在過道一側。
“別的玩家個毛線,哪來別的玩家,這是雪山本里第一次有玩家走死者陣營線好嗎。”阿惠忍不住嘖舌:“這……”
這不是要他的狗命嗎!而且這次玩家對副本限制提前有了了解,并沒有詢問居民諸如“垃圾站有沒有出過奇怪的事”之類的敏感問題,而是很直白地問了“社區(qū)里的垃圾站在哪里”。這似乎是他十分標致性的表情,但無論秦非還是彌羊,都不太喜歡看到他這樣笑。
有玩家弱弱地開口:“可是,我隊友還沒出來……”秦非在離開副本后曾試著想將這枚戒指摘下來, 但失敗了。哪有活人玩家長成這副鬼樣子的??
剛才阿惠從帳篷里找到筆記時,只是在手上,拿了一會兒就頭暈腦脹,她不得不將道具存入隨身空間。
就這么一回事。秦非眉梢輕挑。
祂并沒有用很大的力道,起碼秦非沒有感覺到痛。天花板上的玩家們瞬間屏息凝神,六顆腦袋飛快向后鉆,匆忙之間撞在一起,疼得幾人臉皮直抽,卻連一丁點聲音也不敢發(fā)出。
直到幾小時前,蝴蝶和彌羊都還一直齊頭并進,以難分你我的趨勢前追后趕。“他們在往前走,前面有個黑色的大的東西,看不清那是什么”……
污染源愣怔片刻,眸中閃過一絲讓人看不分明的情緒。當前的局勢十分明朗,八人小隊自成一脈。他的身體被困住,只能用脖子十分勉強的支撐起頭部,試圖向門外張望。
那果然就是污染源。
“294、295……”
門上貼著清晰可見的“雜物間“”三個字。要數(shù)到300。寬大的沖鋒衣包裹著他略顯清瘦單薄的身形,眼尾肌膚被寒風吹得泛紅。
“誒,你干嘛去?”彌羊想要伸手去拉秦非,衣角從手中滑脫,青年已經起身走到幾步之外。這是豬人為了船上尊貴的乘客們特意準備的,假面舞會所需用到的道具。
秦非倚靠在稻草垛旁邊。假如不是呂心,還能是誰?彌羊&其他六人:“……”
這對秦非來說是一種極為罕見的體驗,秦非總是能夠從人各種細枝末節(jié)的反應中,汲取到他們內心深處想法。
“直到我們走過了那條路。”剛才到底是什么東西爬過去了?是想把守陰村搬空嗎?
這是秦非在超市里買來的,他特意選了和王明明家原本使用的一模一樣的款式。
“別走了。”青年神色冷然。可現(xiàn)在,彌羊硬是跑出了一種一往無前的無畏姿態(tài)。
雖然兩人距離極近,可秦非真的半點沒意識到,有人正在跟蹤他。
“反正本來也贏不了,死馬當活馬醫(yī)。”
作者感言
秦非:“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