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

他就是因為知道，只要預選賽一播出，必定會有無數人和現在的他做一樣的事, 所以才不想參賽的。抬起頭時，卻見身前領隊的青年已邁步沒入風雪之中。“讓一讓, 都讓一讓！”

粉紅色的氣球輕飄飄沖上云霄, 在眾人的注視下越升越高，在距離太陽極近的位置，“砰”一聲爆炸，從空中飄散下洋洋灑灑的彩帶。最終，他們給秦非做出了最終判定：“一肚子壞水，惹誰也別惹他！”

蝴蝶的眼神如鋒銳的箭矢般射來。停在坑底的，何止一只復眼翅蛾。

和秦非本人平時的氣質并不完全相符。

烏蒙努力揮動著雙手想要起身。就在十來分鐘前，兩個青面獠牙、喪尸一般的怪物就將薛驚奇帶的隊伍沖散了一次，玩家們四散奔逃。

絞肉機是一整臺半嵌在墻壁里的巨大機器，暴露在外的部分全都用厚重的鐵皮包裹著，想憑借這把薄薄的匕首將其破壞，難度很高。——蝴蝶一路沖刺，后面的鬼怪大軍緊追不舍。

“……隊長？”騶虎一頭霧水。“谷梁也真是夠狠。”幾人像貓逗老鼠一樣逗著那些鬼怪玩了半天，百無聊賴地打發著時間，好不容易耗到了12點。

五個字有如魔音穿腦, 在玩家們耳邊片刻不停地回響。“我們人多，更不容易出事。”

在副本內經年累月練就而出的謹慎驅使下，烏蒙下意識地將路牌翻了個面，想要檢查下方是否還藏有其他線索。

“嚯！”直播間內，觀眾們盯著光幕握拳，“好家伙，以退為進？”那些手持紅酒和香檳的NPC們，被眼前的畫面刺激到，掌聲頓時如雷鳴貫耳，整片甲板熱鬧非凡。其實林業從任務開始不久后就隱隱有了一種感覺。

蝴蝶從來都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受到冒犯后直接怒火滔天，無法交流就意味著不可能有更進一步的任務，蝴蝶再也沒有多余的顧忌，揮手指揮著一個傀儡向余阿婆所在的方向迎去。

不過眨眼之間, 七名玩家有六名都已經爬到了通風井內。一顆石頭忽然破風而來。

臉？隨即在兩人不解的目光中補充道：“旁邊有人，我上不出來。”

可在這里，灰蛾卻像是全然沒有意識到他們的存在一般。但，現在，光天化日，亞莉安帶著秦非大喇喇走在馬路上，卻沒有一個人敢攔住她檢查。十九人在一處空地前站定，黎明小隊的兩人向前方又走了一段，負責勘探地形。

這人是不是中二病上頭了，說話怎么像演電影一樣。段南和其他隊友還用繩子連在一起，沒時間讓他仔細挑石頭，他彎腰隨手一摸。谷梁因此懷疑，黎明小隊已經被小秦策反。

好歹撿回了一條命。一名A級玩家進入的副本世界，有可能是B級、C級。

林業那時和他還不熟，但他其實偷偷蹲在一旁，將秦非說的每一句話都牢牢記在了腦海里。

“比起小秦我更不能直視彌羊好嗎，媽媽的傻大兒, 今天出門是沒有帶腦子嗎？？”

看這宗教奇形怪狀的教義，狼人社區會鬧鬼，肯定也和它脫不開干系了。寬闊而人群簇擁的甲板上，一條警戒線將世界分割成了兩半。他的神態依舊輕松，唇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 在和林業耳語片刻過后，他再度與三名隊友分道揚鑣。

刁明張開嘴無聲地罵了一句。

現在卻不一樣。

秦非眼瞼微垂，掩住眸底興致寥寥的懨懨，退開半步后道：“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禮物，爸爸媽媽。”他看著玩家們，緩慢地勾起嘴唇，抿出一個弧度優美卻沒什么溫度的微笑。秦非站在營地前歪頭望著他們，等到那幾人的背影越來越遠，逐漸隱沒在樹影中時，他忽然開口：

他也不敢太惹黎明小隊不悅，怕他們真的不管他，還是罵罵咧咧地跟著下了地窖。既然這是寶田先生的雕塑室，那系統提示里提到的NPC，肯定也就是寶田先生本人了。而越過秦非的肩膀，彌羊看見，后方的孔洞中還有一道人影。

“……我們都試一試？”烏蒙遲疑道。

但秦非偏又一臉的理直氣壯，引得他們不自覺就跟著他的思路走，順著他的話細細思考起來。蝴蝶看著這兩個傀儡愚蠢的模樣，就心生厭煩。

豬人NPC之前也說過，創世之船是根據“神明的旨喻”建造的，話里話外，對神明十分推崇。——很可惜，這些和玩家們都沒有什么關系。

秦非萬年溫柔微笑的面具終于忍不住寸寸龜裂開來。

一只。良久。而現在。

水槽在靠近后廚門口的位置，林業蹲在這里洗東西，萬一等會兒老板娘突然睡醒走進來，他也能攔一下路，讓秦非有應對的時間。“這是副本蓄意的遮掩。”秦非神色淡淡，一錘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