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非常好為人師的樣子,手握拳清了清嗓子,半仰著頭,帶著一種濃濃的教誨意味開了口:“你看,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注重觀察。”蕭霄幾次想把話頭遞回給秦非,卻都被秦非無視了,青年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地面上的某一處。但這個問題他有自信。
“如此粗暴無禮地對待一位神圣的使徒,主會給予你責罰!”當然,他們并不是同情玩家們,僅僅只是為變得愈加刺激的劇情而歡欣雀躍罷了。
24號是副人格之一,在醫生的記錄本中寫到:之后,又從黑暗空間來到了結算空間。對著越跑越近、正驚訝地看著他們的蕭霄,鬼火這樣聲嘶力竭地喊著。
秦非看了一眼身后的司機,司機頭上果然多出一行紅色的字符來,就像玩網絡游戲時人物角色頭上頂著的姓名條一樣。而現在,他的對面又坐了一個新的蘭姆。
“千萬、千萬不要睡著。”
這地方處處透著詭異,刀疤有一種直覺,這輛大巴車的目的地一定極度危險,他并不愿涉足。但他知道的并不多。他不久前才從F級體驗世界離開,A級大佬的世界對他來說還是太過遙遠了。
修女周身的戾氣都已散去,對秦非說話的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就像對待自己的兄弟姊妹。
他只要隨便弄死一個什么人——他也很擔心,三途雖然武力值很高,可畢竟一個人要面對十幾個人,一旦出了什么岔子……村長沒有給玩家們地圖,幾組人只得根據各自的感覺隨意選定了方向,約定半小時后重新在村長辦公室前碰頭。
他開始回憶,從這個看守發聲到銷聲匿跡,總共過去多長時間?鬼片和澀情片對于秦非而言并沒有什么區別,總之,他就當自己是個瞎子,對于一切都視而不見。假如秦非就這樣大搖大擺的一個人回去,十有八九會踩中系統規則挖的坑。
他看著三途身上黑色的護腰帶被鮮血浸透,演變成一種介乎在黑與紅之間的詭異顏色。“你們是想破壞村祭?”一旁,老太太僵尸聽幾名玩家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竟然用自己的僵尸腦子從零星破碎的交談中拼湊出了真相。
緊接著,觀眾們便聽見秦非開口道:“我們可以再來結合一下第一條規則。”這兩人雖還活著,卻也與死沒什么兩樣了。他在床上仰面躺下,開始思考起目前的狀況來。
——除了每年七月十五。那些傷痕都是地牢中的刑具造成的,不出意外,應該是他上午越獄被重新抓回地牢后受到的懲罰。他忘乎所以地啃著蘋果,很快便將一顆果子啃得只剩果核。
看完墻上貼的告示,這些人也來到后方挑選床鋪。大巴車內,除了刀疤以外,所有人在看見秦非拿出來一條新的電話線后都松了一口氣。等這個主播的視角直接黑掉, 那些小粉絲就蹲在地上哭吧!
這也太離譜了!那只手掀開簾幕,向前,再向前。只有薛驚奇從始至終都十分富有耐心。
不能繼續向前了。甚至還有人突然說起了胡話。
“就是就是, 不然你等著看吧,一會兒絕對打你的臉!”
“那是什么東西?”“啊!!啊——”
秦非也有可能有著比通關更重要的事要做。他能看出那女人和鬼火是一邊的,純粹只是因為他見過她。當一個人——或是一個神, 亦或是一個魔鬼。
“這位……”說到這兒,導游突兀地頓住,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掐斷了聲線似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很快又歸于平靜,抬手推開了義莊大門。
過度空間的地硬邦邦的,硌得他的屁股疼死了!他聽見有個略顯耳熟的聲音大喊:“你先過去,這里我來處理!”
秦非正與1號對視。那些玩家一個個不知是怎么了,在秦非走后沒多久,忽然就變得十分狂躁。今天的手和那晚不同,正老老實實長在鬼女的手腕上,也沒有獨屬于自己的好感度提示條,看上去與任何一只普普通通的手沒什么兩樣。
他沒有明說,但秦非聽懂了他的意思。
蘭姆。
四角游戲本來就是一個靈媒游戲,玩的時候需要滅燈或者閉眼,誰也看不見誰。老色批們才不在意秦非是圣父病發作還是臨時腦子抽筋!
秦非見他過來,只扭過頭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老神在在地繼續維系著原本的姿勢,不動,也不說話。
秦非想到了他頭頂那座迷宮回廊:“是教堂和休息區中間的那座嗎?”實在太過于搶鏡,彈幕中的話題漸漸開始向鬼嬰偏移。家家戶戶門前都擺上了燃燒著的紅色蠟燭,一支支蠟燭旁堆砌著成摞的紙錢。
無論是從人數還是武力值方面,19號都失去了優勢。秦非收回視線。
玩家們一路走過,各自伸長脖子使勁觀察。鬼女的聲音空靈,帶著一種幽幽的回響,聽得人毛骨悚然。
他心一橫,咬了咬牙, 從懷中掏出一枚淺紅色的玻璃藥瓶, 朝秦非與林業所在的位置扔了過去:那些居住在屋中的人們, 一個個雙目失神, 絕大多數都面容呆滯地躺在高低錯落的架子床上。
秦非當然不是妖怪。
作者感言
導游從沒見過這樣熱心腸的游客,懵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