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的經驗，他們只要沖出一樓安全通道的門，整棟樓都會同時被拍扁成一個大型單層空間，那樣一來，外面必定蹲守著數之不盡的怪。通關大門越來越近，聞人黎明忍不住伸出手。

他抬眼偷瞄著前方的貓咪。

其實蝴蝶不來叫人，大部分玩家在中午時也是會回活動中心的，因為薛驚奇昨天給大家一起訂了盒飯就這樣如法炮制，秦非成功解決掉了最后三座雕塑。

“咱們現在怎么辦？”

珈蘭副會長雙手按在桌面上，指尖因過于用力的擠壓而變得蒼白, 語氣隱忍卻難掩激動：“‘’你見到的那個人，是什么樣的？”秦非的腳步停頓了一瞬，彌羊朝他望過來。即便如此，這個雙馬尾小姑娘依舊沒有激起周圍玩家多大的興趣。

玩家們憤怒的視線像是鐳射光束一樣，在彼此的身體間不斷折射著。

電話另一端響起噼里啪啦敲鍵盤的聲音，接警員的回復速度很快：

各個直播大廳亂作一團。雪怪生前的確是人沒錯，但從玩家們多次與雪怪接觸的經驗來看，當雪怪變成雪怪以后，和“人”這個物種就沒多大關聯了。

一圈圈波紋在冰面下漾開，整個湖泊中所有的灰蛾同時對準了一個目標。

夜巡的保安需要進行的巡邏內容不算很精細，主要巡視范圍在室外。蝴蝶眼神陰暗，薄唇抿得更緊了些，又是一抬手。隊伍停了下來。

教學樓中的其他玩家遠遠望去，就是引導NPC在鬧鬼的幼兒園里獨自推著一架無人的秋千，時不時還對著空氣說幾句他們聽不清的話。“你這氣球人裝。”彌羊實在欣賞不來，“……如果碰到尖銳物，不會直接被戳爆吧？”

身后，幾名傀儡心有戚戚焉地望了地上的人一眼，緊跟蝴蝶腳步，走出404的房間門。而杰克抉擇的答案就是，比起得罪蝴蝶和丟臉，他更不想得罪小秦。

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身體突然不受控制了？聞人覺得很懸。

……

C級以上副本里的玩家沒有一個是傻子，這么明顯的漏洞，他們不可能注意不到。

污染源現在的腦袋一片空白，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想不起來。想起之前的事，彌羊只覺得渾身的每一處傷口都在痛——本來也確實是在痛！

“那什么——”彌羊虛虛握拳抵在唇邊，正想說點什么緩和一下氣氛，就聽秦非忽然道：“我們得去找安全通道門。”男人指骨輕動。幾廂對比下來，小秦雖然只是坐了起來，但竟然還是所有玩家里副本進程最快的。

傷痕處的皮膚比其他位置粗糲，帶來新鮮的觸感，污染源好奇地盯著那處看了片刻。

秦非伸手摸著下巴。“你你別過來，你別過來啊啊啊啊！！！”由于視角局限，玩家們從通道口能看到的面積很小，難以借此評測出外界環境的全貌。

但——

那兩個傀儡蹲守在角落，一看就在圖謀不軌，而當彌羊注意到他們后才發現，瓦倫老頭竟時不時偷偷回頭，與那兩人視線相交。岑叁鴉沒理刁明，也沒有因為他的冒犯而生氣，神情淡漠地垂手站在原地。

林業道：“就是這個？那我們——”熒光棒順著水流緩緩下落，光團在黑色中越來越小，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獾的心情沉重的要命，彌羊也是如此。畫面中的青年正無言地坐在風雪中。彌羊眼睛一亮。

畫架旁邊的地面上散落著數桶油漆顏料，以及幾把沾染了顏色的刷子，這也是整間房間唯一的色彩。

看著接近一米九、身高體壯的同伴被凌空一腳踹進雪里，他感覺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覺。消極的念頭瘋狂涌動，江同顫抖著臉皮，停下了腳步。

污染源沒有開口，握住秦非帶著戒指的手。如果是第一次見到王明明媽媽的玩家，恐怕會被她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甚至懷疑這個NPC是不是想要暴起攻擊自己。

【恭喜玩家小秦收到一個來自觀眾打賞的“絢爛煙花”！打賞積分將于直播結束后統一結算。】進入這扇門，似乎是玩家們目前唯一的選擇了。銅質鏡托不過巴掌大小，所能塞進的碎片總數自然也沒有多少。

秦非默不作聲地將腿挪遠了些。秦非一邊思索著，手上動作未停。他倒也不是真心想問王明明什么意見, 只是，在那么多的副本里, 他見慣了那些掌控欲極強的指引NPC, 偶然遇到一個懶得管他們的, 竟然還有點不習慣。

不能上當！！

“我想說，敵人的敵人，有時候就是朋友。”可秦非不僅沒有扔掉羽毛，還捏著那根羽毛，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秦非謹記規則，如果屋外有“人”進來，要裝作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