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村民們都不說話,玩家們也各自強忍著不適安靜下來。他順著血跡一寸寸按壓著,直到觸碰到某個位置,動作驀地一頓。他的目光在老玩家們當中流連。
“那……導游?鬼女?”蕭霄不抱希望地念出一個個名字。
刀疤答道:“窗戶后面沒人。”“至于要怎樣去找蘭姆——”秦非先是眼前一亮。
安安老師是秦非進幼兒園以后遇見的。凌娜很看不慣談永既要貪生怕死又要白嫖信息的行為,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他身上的衣服也變了模樣,不再是那件,做工華麗繁復又被鮮血浸染過的神父長袍,看褲子的長短,如今這具身體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兒童。
“**下頭系統,嚇不到主播你就嚇唬我們找樂子??”
系統商城和郵箱功能在秦非升級后也都開啟了,秦非將商城看了一遍,挑了幾樣東西買。
一切懸而未明,隱藏在暗處的很有可能就是致命的陷阱,一步行差踏錯,等待著他們的,很可能就是滅頂危機。“我們該怎么跑???”這對抗賽里的陣營歸屬雖算不上什么絕不能為外人道的隱秘,但總歸也是能瞞一時是一時。
屋子里全是鬼,他不跑,難道等著那些會把他抓住當飼料嗎?不知從何時起,秦非的熒幕前聚集了越來越多與眾不同的靈體,它們周身散發著微紅色的光芒,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不愿錯過屏幕中那人哪怕一絲一毫細微的表情變化。況且,有關神像的這部分規則都是下午導游在義莊門口口述的,秦非記的十分清楚,導游當時眼底深處閃過的恐懼清晰可見,秦非能夠篤定,那絕不是裝出來的。
沉重的鞋跟叩擊地板,在大門打開以前,秦非已經聽出,來人是修女黛拉。果然,他們的陣營信息下方現在已經多出了一行字。
可是,他們真的可以成功活過三四場直播嗎?秦非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
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人和她聊起過諸如此類的話題,她竟然思索了半晌,這才給予答復:“一歲半。我的寶寶今年一歲半了。”像一號這樣的鬼魂,徐家祖宅中還有不少。一旦玩家撥通電話,旅社就會派來新的導游,那,原先那個呢?
時間飛速流逝,19點的鐘聲很快響起。原來那兒子死后,尸體擺在靈堂,夜里時黑白無常前來勾魂,這年輕人迷迷糊糊便跟著黑白無常走了。電光石火之間,秦非緊緊攥住了刀疤的手腕。
左手傳來溫熱的觸感,那是凌娜的手,她正面帶擔憂地望著他。
等到那些碎片重新組裝成完整畫面時,秦非已經又一次坐在了閣樓里那張狹窄的單人床上。
但是怎么連三途和鬼火也不見了呢?!
車還在,那就好。他們的肉身被煉化為了僵尸,魂魄卻因為守陰村獨特的環境而化作了鬼魂。
【追逐倒計時:2分35秒!】一片安靜的走廊上的確傳來了輕緩的腳步聲。但他剛才在外面遇到她時提示還不是這樣的。
他不太清明的靈臺終于閃過一絲模模糊糊的懷疑:“要是我能讓修女把它修好,你就答應我一件事,怎么樣?”
就像秦非在鏡子中看見了他內心的“撒旦”、又在房間中發現了象征著魔鬼與邪惡的山羊頭骨。
這兩個家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他望向了腳下被忽明忽滅的燭火照亮的某處,忽然靈光一現。“奇哥,早餐鋪門口確實有條規則。”那男玩家臉色怪異。為小區里的居民提供便利,還能免費得到一個小童工,何樂而不為呢?
“你可真是個好孩子!”她感慨道。
“薛先生。”
赫然是一大群僵尸?!
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帶著腥臭的風迎面而來。“猜一猜第一個進攻的會是哪一只?我壓西南面的那一只!”
秦非回到臥室后沒有睡,屋內漆黑一片,他躺在床上,在腦海中靜靜梳理著這一天之中所有的見聞。從王順的死不難看出,這直播就是以血腥、獵奇、恐怖為賣點,主播們發自內心的絕望,難道不比肉體的血腥更加刺激嗎?
看來,棺材的安全屋作用是有上限的,在與已知的規則產生沖突時,即使躲進棺材里也沒用。
秦非收回視線。頭頂的倒計時無情地閃爍著明滅的光。村民們請來了大師,聽完整個事件的始末,大師縱觀全村風水,說了這樣一句話:
他頓感有些不妙:“怎么了?”“當然。”秦非道。
他需要將那兩人引開起碼5分鐘,這確實有點難度。6號的臉皮輕輕抽搐著,他努力穩住自己的聲線,僵硬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作者感言
別說將雕塑推倒或弄到其他地方去, 就連想讓它輕微轉個方向都不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