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鬼嬰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小男孩,在外地沒有親眷可以照顧他,因此也跟著趕尸隊伍一起上了路,準備回到老家投奔族人。光是能在第一時間發現鏡子碎片, 都已經足夠令人訝異。蕭霄:“白、白……”
秦非沒有妄動。他沒有抬頭,目光依舊鎖定著腳下的某一處。
“這次說什么也得是bug吧!”那些人發瘋的時候他就老老實實蹲在一邊,看守們抓人時自然也就略過了他,只在最后將他和其他人一樣關進了囚室里。
即使是在那之前,他折斷神父的手、說出各種不敬神明的話、還不斷用謊言欺騙別人。
如果有什么壞事,這么多人一起,應該也不會出大問題。
沒有別的問題了。死而復生,醒來的地點不是醫院急救室,不是自己的臥室,甚至不是棺材,而是一輛大巴——這破車到底要開去什么鬼地方?
過低的生命值使他的行動越來越遲緩,眩暈和壓迫不斷侵襲著秦非的感官。莫名其妙被選中的蕭霄:“?”“這你就不懂了吧,像我們這種看過主播上一場直播的都知道,這個主播就喜歡刺激的,場面越刺激,他就越冷靜……”
事情到此已經十分明了,秦非是整輛大巴上第一個醒來的人,但,在他睜眼之前,車上已經有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死去了。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問題問得多少有些冒犯,但蕭霄相信秦非應該不是那么計較的人。
“你和祂是什么關系?!”撒旦的嘴唇顫抖著。在規則世界里,玩家能夠進入的直播世界分為各個不同的等級,體驗世界、E級世界、D級世界……如此一直到A級,甚至是S、雙S級世界。
那件事比“D級新星橫空出世”或是“A級公會會長震怒”都要吸引人得多,一出現便轉移了全部人的注意力。刺眼的陽光從屋外照射進來,晃的秦非眼前一白,他下意識地瞇起眼,半晌才緩過神來。
蘭姆的身體素質簡直虛得堪比秦非進入規則世界之前,直到他累得氣喘吁吁,仍舊毫無所獲。這蠟燭秦非在這場直播中用過好幾次,但不知為何,從他進了心之迷宮的門以后,蠟燭就再也點不燃了。
誰來告訴他們,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秦非眸光微動,神色不變,語氣依舊平靜:“這些人……?”很奇怪, 來到這間閣樓以后,秦非依舊無法調出彈幕界面或屬性面板。
直播大廳罕見的一片沉寂。走在路上時,他身周的白霧更濃,潮意漫溢,幾乎要滴下水漬來。副本世界中規則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人“遵守”,而是為了讓人“違背”,只有玩家違反了規則,直播才會有看點,才會有戲劇性。
雖然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地牢,可再繼續往前走,就是教堂的職工休息區了。
秦非:“?”
就在那痛感急劇加深的前一秒——
所有人,無論是老玩家還是新手,都已經在心中認定:這地方看起來著實有些詭異。
他們不知道,就連地牢走廊里的那幾行字,也是為了卡特而寫的?!芭叮∪蚀?的主,請庇佑這個骯臟的靈魂!”玩家們沉默地圍成一圈,秦非雙手交疊,坐在人群中間。
“咔嚓!”他實在很難相信眼前這個傻得冒泡的新人能有這種本事。
笨蛋蕭霄于是又一次被眼前之人的皮相所迷惑,直接忘了他不久前才做過的各種缺德事,傻乎乎地點頭:“哦哦好!”
在24個人格之中,只有兩個人格是善良的。可惜秦非和一般人不太一樣,不為所動地繼續瀏覽著自己的信息面板。
F級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觀眾們噓聲一片。這兩種可能中,無論哪一種,背后都傳達著相同的含義:
空氣中那些濃稠的黑暗因子就像是一坨正在逐漸干涸的水泥,從四面八方向他擠壓過來,壓得他的胸腔隱隱作痛。
“我們不如去做一些別的事?!?/p>
“那是什么東西?”秦非微微側過臉,一張腐爛得沒了人樣的嬰兒面孔出現在視野中,眼珠突出,皮膚青紫中還帶著星星點點的尸斑,丑陋的小臉和秦非的臉來了個親密接觸。
“想知道這是為什么嗎?因為他是我老婆!老婆心里只有我一個!”或許是規則被污染了,又或許,是規則中暗藏著一些謎語。
媽的,剛才光顧著跑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屁股蛋子都快露出來了。蕭霄連忙跟上,兩人將腳步放得極輕極緩,猶如兩只夜行動物,悄無聲息地來到門后。她狐疑道:“那些被你懺悔過的內容,我們再說一遍還能生效嗎?”
沉重的腳步聲踩踏在地板上。
圍在旁邊的玩家們這才意識到,他們腳下踩著的淺粉色污水,竟然就是任平的血水。但,奇怪的是。但,無論如何,反正已經著了道。
作者感言
“然而當你們終于收拾好行囊,準備出發之際,一位登山隊的成員卻忽然/&-神秘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