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微笑著道:“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那一尊尊或高或低的靈牌都是紫黑色的,質地看上去和義莊中的棺材十分相似,上面用不同的字跡鐫刻著主人的姓名。良久。
秦非腳步一頓,目光穿透迷霧,落在層層疊疊的陰云上:“不是,現在應該快要天亮了。”
在義莊里耽擱了十余分鐘,外面的天色黑得愈發明顯,頭頂半輪彎月若影若現于云層背后,散發出慘白而了無生氣的光。她覺得這個男生怎么這么煩,明明看起來已經是成熟穩重的大人了,卻比那些小屁孩還要難纏。撒旦惡狠狠地瞪著面前的12號,這個該死的漂亮青年,實在是他見過最討厭的家伙了!
這桌上可是有整整四個人!夸他是他們見過最有探索欲、也是最不拘一格的主播;出現在眼前的又是那座圣潔明亮、充滿神圣光輝的建筑空間。
秦非眼尖地一瞥,發現中年男掛墜里的琉璃珠中像是盛了一點點液體。秦非手上拿著的是一件絨絨熊樣式的連體小衣服,一看就是小孩穿的款式。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啊?!
秦非望著鬼火,垂眸微笑,笑容意味深長。
從剛才開始,秦非就一直聽見門的另一側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響動。連這都準備好了?看頭發的顏色就不像好人!
所以,“隨便指認后,即使認對依舊會死”,這個設計很有可能是為了防止玩家卡bug。系統給秦非分配了一個金手指——他還以為自己跟著秦非是過來看熱鬧、當跟班的。
林業一噎,趕忙搖頭:“倒也沒那么糟。”這些生長在苔蘚上的眼球與其說是植物,倒更不如說是像某種動物,他們對外界的刺激有著明顯的反應。
三對視線齊齊匯聚于他的后背,身前不遠處,林業嘴唇顫抖,眼中寫滿恐懼。副本對玩家總是有著諸多的限制,對NPC也是一樣。
他可以確定,他們現在并沒有走錯路,所謂的鬼打墻,只不過是霧中路難行,前進速度過慢而導致的錯覺罷了。薛驚奇抬高音量問道。這樣一來,他們根本就沒辦法避免和女鬼接觸。
秦非與蕭霄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了答案。
反正也是一群菜雞主播玩垃圾副本,有什么好認真看的!趁著0號囚徒還沒有將走廊堵死,他們動作極度迅捷地奔逃向了另一方。副本中的醫療背景和現實似乎相差很大,那些藥品的名字秦非幾乎從未聽說過。
秦非不無遺憾地向他聳了聳肩:“真可惜,我們也是一樣呢。”之后整整三天他都埋首在自家閣樓,想靠著爺爺的藏書救自己一命。
視線在不經意間瞟向窗外。眼前的屋子似乎變得新了不少,門上的漆面完好,秦非用腳尖在地上蹭了蹭,發現屋里落的灰也沒有那么厚了,地板磚上纖塵不染,光可鑒人。醫生看上去不怎么喜歡0號的玩笑。
他樂于看到他們在自己的手下驚恐、哭泣、求饒,甚至為了保命作出一些喪失尊嚴的乞求……他在餐廳里一邊分析案情,一邊觀察眾人的微表情。他們嘗試了許多種辦法:
莫名其妙地,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非常無厘頭的想法:沒想到僵尸的臉打起來,聲音聽著還挺脆……【本場直播彈幕功能已開啟】“你也想試試嗎?”
秦非點點頭。
好了,他最后的疑惑也被消解了。
秦非并不氣餒,笑瞇瞇地收回手。而且,秦非還想到了另一件事。
手指修長, 骨節分明,就連指甲蓋都是薄透瑩潤的粉白色。秦非早就發現,在剛才漫長的吟唱過程中,他的身體不能動了。“沒事。”
秦非仔細品鑒著這句話中可能蘊藏的含義。
蕭霄在看見僵尸的第一時間便從身上抽出了一把黃符,咬破指尖,就著鮮血在上面飛快繪制起了圖案。
再癱下去好像也不是個事。
等這個主播的視角直接黑掉, 那些小粉絲就蹲在地上哭吧!
“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蕭霄絕望地發現了這個事實,并為此深深感到自閉。出現在眼簾中的,是一個不過五六十厘米高的小東西,乍眼一看,或許會將他辨認成一顆肉球。
那是一道十分厚重的腳步聲,伴隨著沉悶的金屬摩擦聲響,從距他不遠處的墻面后響起,正越來越近。
暗火有玩家曾經和彌羊下了同一個A級副本,親眼看見在副本進行到終末階段時,彌羊將自己變成了副本中boss的模樣,用boss自己的技能和boss對打,險些把對面的boss氣吐血。
即使秦大佬今天沒帶水果刀,他從廚房里偷一個也可以起到差不多的用處啊!蘭姆在一旁憂心忡忡地望著秦非:“您……”
……
作者感言
聞人派遣隊伍中看上去最溫柔無害的女玩家出馬,再次嘗試與NPC搭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