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頭頂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云層從灰白轉向的藍紫色。
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在開什么玩笑,我當然聽到了。”好直擊心靈的血腥的場面。右邊僵尸見秦非好像對他的腦袋不太敢興趣,還以為是因為它頭上現在沒有帽子,不好看了。
秦非并沒有告訴0號他究竟想做什么。片刻后,在滋啦滋啦的雪花聲中,一道與先前截然不同的、辨不清男女的聲音毫無感情地響了起來。可以看得出,這個地牢里關押的都是些高危分子。
秦非滿意地頷首。話未說完,她突然瞳孔一縮。
“算了,算了。”村長氣急敗壞地擺擺手,“你不愿意說就別說了。”
一連串的早一天,直接把蕭霄整個腦袋說得嗡嗡響。
蕭霄在思考、疑惑、發問時所有的細微表情,都和他以往日常生活中的習慣相吻合,這是裝不出來的。還是鬼怪們無法進入義莊?
當時秦非并沒有當一回事。
雖然導游對他的好感度很高,但秦非還是無法將如此重要的事全部寄托在“NPC的偏愛”這種虛無縹緲的點上。“那我們是進去了一整夜?”林業說著,一行人已經來到義莊門前。
她服務十分到位地將大碗一一端到幾人面前,然后在桌邊站定,面帶微笑地注視著她們。依舊是一些天主教相關的圖樣,圣母、十字架、耶穌受難之類的內容。秦非看不見那些彈幕。
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氣味。強烈的慣性,將他維系得極好的平衡忽然小幅度地瓦解了些許。身量頎長的青年神色并不狠戾,清亮的琥珀色瞳孔中甚至隱隱帶著對眼前倒霉僵尸的同情,仿佛在無聲地嘆息:看,早就讓你聽話,你非不聽,現在知道錯了吧?
“%*+#%”
按照蕭霄的想法,秦非作為“資歷比自己更老的玩家”,肯定也同樣不會管這些蠢貨。“怎么離開?”他眼巴巴地看著秦非。“神父……”
這房間這么小,讓他躲到哪里去?一出副本,大家從此不四海不見,沒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三途與鬼火相互對視,很快和秦非想到了一塊兒去。
……
才是這個世界真實的內核。秦非開門的速度實在太快,3號完全沒能反應過來。
可以看得出,這個地牢里關押的都是些高危分子。在那種rpg游戲里,像這樣突然找玩家搭話的NPC,一般都是帶著任務來的。
什么鬼,這是恐怖直播吧?對于他們二人來說,秦非剛才所說的自然是一個字也不值得信的。幾道目光頓時如探照燈般齊聚到了秦非的臉上,無論觀眾還是玩家,此時此刻內心都不約而同的涌現出了同樣的想法:
自殺了。它絕對會氣得三天吃不下飯。林守英、尸鬼、村民、徐陽舒、祠堂……很快,一切都湮滅其中。
但他沒成功。林業吞了吞口水,蒼白的小臉上冷汗淋淋:“我可能知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見過他。”徐陽舒哂笑了一下:“其實……也還有點別的。”
“這兩口子是外地人,來我們社區開店以后就買了房子定居,素質實在不怎么高,天天和我搶生意。”
秦非抓住了重點:“每個人都表現出了異常嗎?”看似雜亂的祠堂其實暗藏著秘密,祠堂內部的一切格局被拆開后又重組,形成了一個所有中國人都十分熟悉的圖案。
他們又不是特意為了救他倆的命才主動共享信息。
蕭霄跟著走了進來,鬼嬰在里面爬來爬去,整整一分鐘過去,什么也沒有發生。林業、鬼火與三途站在人群邊緣,靜靜地聽宋天講完這些,彼此對視了一眼。
蕭霄身上能夠應付如今場面的道具,都已經在亂葬崗和對付門邊那兩個僵尸時用得精光,現在褲兜比臉還干凈,除了兩條腿,什么能用的東西都沒有。程松想過去看看,卻被人攔在了門口。他偏著腦袋望向秦非:“……你怎么知道我出來了?”
秦非站在圍墻旁的陰涼處,瞇起眼睛望向遠方,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從遠處向這邊走來。“好像說是半個月。”明明他也沒說什么了不得的話,只是將先前發生的事做了一個闡述,可鬼火和三途卻聽得心驚肉跳。
林業抬頭望天,半晌沒能分辨出現在究竟是什么時候:“難道還沒天黑?”
但秦非此刻的表現,卻無疑超出了他的認知。事情到此已經十分明了,秦非是整輛大巴上第一個醒來的人,但,在他睜眼之前,車上已經有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死去了。
兩個血修女神色不虞,電鋸拉到最大馬力,將所過之處的墻壁直接斬落一地。不知對面的人說了什么,蝴蝶站在原地垂眸片刻,又繼續邁步向前走去了。但是,玩家們在里世界已經吃了三次虧了,他們也不是傻子,總不可能每一次去里世界都乖乖躺平挨打。
秦非眨了眨眼。但鬼嬰就像沒有受到任何阻攔,走到大門前時連速度都沒有放緩,撲哧一下就擠了進去,仿佛那結結實實的鐵制大門是一張紙。
作者感言
嘖,桌上那盤紅燒肉看起來還真是有點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