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并沒有因為三途的質疑而顯出任何煩躁或逃避的神色,這為他接下來的話增添了不少可性度。秦非的個人面板中,不斷向上增長的觀眾數字每分每秒都在昭示著一個事實:有無數不知來處的神秘存在,正隱匿在屏幕另一頭,拿玩家們肆意取樂。
秦非轉動著眼珠,在視線可及的范圍內盡量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光幕正中,黑發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再說了,這個導游從一露面起就臉色慘白,說話磕磕絆絆,行動起來也十分僵硬。這個問題也是在場大多數玩家想要知道的。
蕭霄不忍地皺起臉:“他們怎么不進來?!”好像一切隱而未現的秘密, 都已經被他看透了似的。
隨著“咔噠”一聲輕響,臥室門緩緩向外滑開,一陣濃郁到幾乎令人窒息的腐臭氣撲面而來。秦非的神情嚴肅,薛驚奇見到他立馬迎了上來:“王明明同學……”
鬼火的頭皮都要炸開了。雖然走廊里很黑,但秦非還是十分眼尖地看見,他似乎伸出舌頭舔了舔手背上的血。
秦非站了沒多久額角就沁出汗來。
當時秦非中午下班,剛走出小區居委會的大門,正在思索午飯應該吃點什么,一輛白色面包車卻忽然如同發瘋般向他撞了過來。
現在大家會聚在活動中心,是因為薛驚奇和物業商量好了包餐的計劃,然后他們幾個跑腿一個個將消息傳達給其他玩家,玩家再各自口口相傳,這才終于把人都喊回了這里。守陰村中,所有的信息都是連貫的,都指向著相同的核心。“要學趕尸,不能只學趕尸,五行風水各種門道的知識都要懂一些。”徐陽舒道。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了那么多場直播,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地下室的常用入口原來在告解廳里的神父位置上。”而且又為什么,鏡子里只有秦非,卻沒有鬼嬰呢?
秦非靜靜待在棺材里,在心中無聲地讀著秒。
蕭霄全程緊張得直冒汗,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死死盯著身旁正在和鬼女打著眉眼官司的秦非。三途還想說什么,最后又閉上嘴:“……行吧。”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工作,更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同事和客戶。
神父掀開布簾,像他在副本中曾經做過的那樣,伸出了他罪惡的手。
蕭霄、孫守義和程松同時看向秦非,想要和他同行,可目光交匯處,主人公卻伸手搭上了林業的肩膀:
棺材里的npc下意識地順著秦非的話答道:“可是帶我一起也沒什么用,我什么也沒找到,你們不如自己過去,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家祖宅在哪——”
這老東西,真是有夠不知滿足。“秦、嘔……秦大佬!!”這種高等級大佬,鮮少會出現在F級的直播大廳中。
即使他僅僅是那樣面無表情、毫無目的性地向前走,依舊能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怎么說?”蕭霄眼巴巴地道。
地板和墻面老舊斑駁,卻還算得上干凈,桌椅、書柜和床分別擺放在屋內的各個角落, 窗臺邊甚至還擺著一盆不知名的綠植,正努力舒張葉片, 吸收著窗外那并不燦爛的陽光。
說實話,秦非的心情實在算不上愉悅。
秦非并不知道,自己在不經意之間錯失了一夜暴富的機會。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污染源就是我,你沒有想錯。”祂說。看守們揮舞著電棍,氣勢洶洶地警告著眾人。
“拉我出去!快拉我出去!!”它開始徒勞無功地扭曲著肢體。
是撒旦。
青年不緊不慢地提議:“你也可以像我這樣取名字,我不介意的。”聽完孫守義的話,那人理智稍稍回籠,強行將身體向后靠了靠。
終于有一個觀眾慧眼識鬼。秦非緩緩將頭向后扭。秦非猛然抬起頭來,視線落在自己身旁的車窗上。
眼見已經將秦非帶到,她匆匆忙忙地轉身往回走去。“嘔!”
勝利近在咫尺!最重要的一點,他是6號最最仇視的12號的同伴!泛著淺淡熒光的數字,如同一塊塊碎裂的玻璃,在深淵般的天穹中消散成粒子,而后不見蹤影。
“可以。”他點了點頭,半側過身,將玩家們迎近門內。“比如……去找找告解廳的鑰匙之類的。”三途補充道。鬼女是這棟廢棄小樓的老大,誰還能比她更熟悉樓內的環境?
這是個瘦瘦長長,像竹竿一樣的男人,他戴著一副眼鏡,頭發雜亂,好似頂著個鳥窩。
作者感言
青年的后槽牙都在咯咯作響:“你可是污染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