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調被他故意壓得很柔,卻帶著一股異常冰冷黏膩的意味,落入耳中時令人感到十分不適。“其實我已經告解完了,”
正對著祠堂大門的祭臺上,從左到右整整齊齊擺放著十二個木制底座,卻只有六個靈牌,另外七個底座空著。青年清亮的棕褐色眸子正直視著蕭霄的眼睛,那目光簡直可以用“溫情脈脈”來形容,蕭霄不僅沒看出秦非正在分神看光幕,甚至覺得眼前的青年是他長這么大見過最會尊重人的人,隨便聽他說幾句話都聽得這么認真。但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現在,除了裸露在外的脖頸與手臂皮膚上,有著幾處不太顯眼的干涸血跡以外,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清爽, 與那些已經在生活區中休息了十天半個月的空閑玩家沒任何區別。
房屋結構比起門外的徐宅要新上許多,四處的積灰也沒有那么厚,但顯然也已經無人居住許久。這里雖然乍一看與先前的墳山一模一樣,但仔細看去,無論是墓碑的排列還是石碑上刻字的新舊程度、甚至是一旁老柳樹枝干的粗細形狀,都有所不同。他們和他,是站在統一戰線上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用有著共同的利益和敵人。
立刻便有人學著秦非的樣子做起了餐前禱告,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10分鐘后。她鼓鼓囊囊的眼球遍布著血絲,瞪向身前三人,像是在等著他們給出某種反應,然后借此作出評判:
“笑死了哈哈哈哈,主播真的好愛舔,舔完NPC舔玩家。”所有玩家中,他是第一批來到寢室區域的。僅憑容貌就斷定一個人的性取向是不是太武斷了??
輕而細的足尖落地聲始終未停。
拿到綁定主資格的人是蕭霄,其實當時在調度中心,只要他自己不跟著秦非按下那個按鈕,兩人是不會進副本的。秦非:?
淺淡的血腥味混著痛感在口腔內蔓延,3號內心無比懊悔。就算真的要清理,系統也該把尸體清理干凈。只不過此面相非彼面向,相信華國的易學老祖宗也不會介意在自己的知識體系中多融入一些現代化信息。
什么、什么東西、堵在他的嗓子里面了……他伸手想要去摳,但自然是徒勞,除了將脖子上的傷口越摳越大,沒有起到半點幫助作用。當然,秦非的大腦和嘴巴從來都不是共用一套生理結構的,心里那樣想著,口中卻吐出了截然不同的話:然而有人卻持有著不同的意見。
尤其是那個npc,秦非在黑白相片上看到過他年輕時的樣貌,和祠堂中某個與秦非擦肩而過的路人村民一模一樣。
事實上,相較于程松去救凌娜,反而有另一點,讓秦非更不明白。他將盒子放回了原位,然后伸手拉了拉床單,用垂落的蕾絲邊緣將盒子掩蓋住。
——如若不是秦非恰好關注起了墻邊的一切,又恰好看到了這一處特別的苔蘚的話。秦非瞥了蕭霄一眼,沒有說話。有了照明工具,之后的路就好走多了,秦非緩步向著迷宮內部行去,
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但,規則就是規則,規則是不容違背的。直播間觀眾看到這一幕直接炸了。
可秦非能夠確定,剛才那僵尸明明還不是這樣的。
正是秦非想要的。
鬼火有一點分析的很對。她蒼白的鬼手已經緊緊覆在了青年白皙修長的脖頸上。
蕭霄捂著嘴,神色警惕地瞪著眼前的食材,皺眉低聲道:“為什么總感覺哪里怪怪的呢?”
“對啊對啊,連SAN值都不帶掉的,太強了真的!”
蕭霄心中猛地一沉,咬緊牙關,思考著該以怎樣的方式沖出去,才能受最少的傷。他站在原地,背脊挺直,眸光清透而柔和,即使一言不發依舊顯得格外優雅可親。
緊接著,他忽然開口,說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話。寸寸詭異的斷裂聲從石碑上發出,秦非伸出手指,在虛空中描摹著紙條上的筆畫。
踏入門后,秦非眼前的一切迅速被濃霧覆蓋,這霧氣與正常的守陰村中不同,是近乎純黑色的,如同毒瘴一般。6號在表世界的休息區里已經用清水將自己渾身洗凈,而秦非,雖然他用手怕清理了自己的手和臉蛋,可他衣袍上那些血跡,卻還明晃晃的暴露在那里。
這一系列的操作實在驚呆了他,他既不知道秦大佬是怎么唬住神父的,也不知道他把神父攆走是想做什么。
“對了。”秦非像是忽然想起了點什么似的,“你這里有沒有藥品?就是那種……”
可,若是秦非自己不在,那他們就一共只有三個人。這膽量,他著實自愧不如。蕭霄:“……”
蕭霄臉色一白:“來了。”
鈴聲入耳的那一刻,秦非忽然發現自己的雙腿不受控制了。他伸出手,掌心擺著那個修女發給玩家們的圣母抱嬰掛墜。
樓外,那場對于村民們的圍獵屠殺還在繼續。假如是副本的話……
鬼火抬手,將門板拍得咣咣作響。
蕭霄開瓶蓋倒也不是想喝,純粹就是手欠,看到一個酒瓶子就想弄開放在鼻子底下聞一聞。距離王明明家的樓不遠處,有一條商業街,就開在小區內部的兩排居民樓一二樓,飯店、理發店、寵物生活館、按摩館……等等,應有盡有。
作者感言
今天晚上,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