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shù)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他好像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與此同時,尸王對于亂葬崗中那群惡鬼的震懾,也隨之一并消失了。
在這片巴掌大的亂葬崗上, 假如按照一塊墓碑一個主人的數(shù)量計算,此時此刻起碼齊聚了二百余個面目猙獰的尸鬼。就像14號和神父所說的那樣,醫(yī)生并不在這里。霧氣濕潤溫暖,吸入鼻腔中時仿佛能夠迷惑大腦,令人昏昏欲睡。
秦非唇線緊繃,沒有答話,堅定向前的腳步已經(jīng)代替他回答了問題。
而是向下翻轉(zhuǎn),緊緊攥住了他的衣領(lǐng)。
既然不可能,那還操什么心,早死晚死都要死,不如先睡個大覺,做個舒服鬼!
他沒有里人格,也沒有陰暗面。
他后退兩步,后背直接撞到了柜子壁上。
但那霉斑的形狀實在太過于均勻了,兩團邊緣清晰的圓,像是有人用圓規(guī)量著畫上去似的。
可是,玩家們彼此對視著,目光中卻都透露著遲疑。他似乎也是剛從別的地方跑來這里, 正不停地小口喘息著,身上的西裝馬甲被不知名的東西弄臟,令他看上去格外狼狽。
還有人一臉迷茫地瞪著光幕。
這個詞匯,秦非只在先前義莊夜話時,孫守義給林業(yè)、凌娜他們幾個新人分享副本經(jīng)驗時聽到過。能夠帶來的隱藏價值。
果然,12號剛才跟大家說的那些都是在鬼扯。“答應我,和我合作,你的愿望很快就會實現(xiàn)。”
林業(yè)的心臟也跟著漏跳了一拍。蕭霄未作懷疑,轉(zhuǎn)而又去問不遠處的其他玩家了。
“開始了。”他輕聲呢喃。他渴望著看到的場景并沒有發(fā)生。
“你是餓了,想吃東西?還是要去找爸爸媽媽?哥哥帶你去找爸爸媽媽好嗎?”秦非溫聲詢問道。在經(jīng)歷了兩天兩夜腦力與體力,雙重高強度的運轉(zhuǎn)過后,他在閉上眼的瞬間便昏睡了過去。旁邊的其他玩家光是看著都覺得頭皮發(fā)麻,處于危險中心的人卻神色如常,絲毫不見異樣。
缺德就缺德。
“怎么了?”秦非詢問道。
這個知識點可是蕭霄剛剛才跟他說的,他的記性還不至于差到這種程度。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當秦非拖著他那一身血污出現(xiàn)在走廊的正中心時, 他瞬間便成為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
被丟過來的是一把老式的木質(zhì)椅子。見尸體們并沒有表現(xiàn)出要和玩家作對的意思,幾人緊張了一會兒,逐漸將緊繃的肌肉放松下來。可從大巴車上下來的所有人,秦非能夠確定,頭頂都沒有好感度條。
是……走到頭了嗎?隨著蘑菇頭女孩一聲令下,十幾個孩子笑鬧著四散跑開,場面溫馨而美好。三途神色緊繃。
這一幕令其他人一頭霧水。他神秘兮兮地嘿嘿笑了一下。
他一腳踹開腳下?lián)趼返念^,在下一個拐角處猛地推開蕭霄:
青年勁瘦的腰身上多出兩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傷口處皮肉崩裂外翻,簡直可以說是慘不忍睹。徐陽舒在來之前上網(wǎng)搜尋過守陰村的資料。說罷,他躺進棺中雙手交疊在胸前,靜靜閉上了眼睛。
“在很很早之前, 我就已經(jīng)計劃好,我隱藏身份混進這個——”蕭霄與林業(yè)一臉驚駭?shù)亓⒂谠兀毯蠓磻^來時,已然有尸鬼沖至了祭臺前。他覺得有些惱火,甚至開始懷疑,12號莫不是自知這一波絕對逃不掉大家的審判,想在倒霉之前先羞辱他幾句,泄泄憤?
導游的聲音又一次回響在秦非腦海中:原本程松提議,由刀疤和林業(yè)留下,守著義莊里失去行動力的那兩人,但林業(yè)被昨晚的事刺激到了,說什么也不愿離開秦非半步。
右邊僵尸都快哭了,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睛,十分渴望地看向自己的身體。
斷肢,內(nèi)臟,頭發(fā)。不知過了多久,秦非的指尖顫了顫。比起讓秦非當NPC,讓他繼續(xù)在主播界發(fā)光發(fā)熱更有價值一些。
薛驚奇被噎了一下,那張老好人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溫和微笑以外的僵硬表情。這怎么可能!什么情況?
“搞快點,別磨嘰了。”旁邊另一個棺材里的老爺子有點不耐煩了,敲著棺材板吩咐道。還讓不讓人活了??
他看向秦非。
作者感言
今天晚上,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