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餐廳里一邊分析案情,一邊觀察眾人的微表情。
……“你、你……”他的身上像是被鮮血洗過一遍似的,渾身衣物都被血跡浸透,發絲一綹一綹粘在額頭上。
但沒辦法,他實在太緊張了,黑暗的掩護能夠讓他稍微覺得輕松一些。靈體們嘰嘰喳喳地探討著,連眼都不敢眨一下。
混亂初發時,一定是最容易拿到人頭分的時候。不要讓其他玩家留意到。
他的傀儡們在周圍站成兩排,紛紛低垂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直到走到他們家的大門口。
循環往復,折騰了半晌,總算是將手腳都恢復了原位。他的臉色難看,補充道:“被油炸了。”
什么聲音?身體變得異常輕盈,足尖僅需輕輕用力,整個人便瞬間離地。
……血腥氣彌散在空氣里,長鞭將繩索甩到地上,溫熱的液體迸濺到鬼火的臉上。
蕭霄將這些都跟秦非說了。可這樣一來——和一個黑頭發的女生,以及一個膚色蒼白、神情陰郁的小男孩,都老老實實端坐在了沙發上。
那……就是單純看臉來判斷的咯?所有規則的主體都是“尸體”,第5條規則不可能直接跳脫于框架之外。
表里世界翻轉的時候,蕭霄原本正縮在房間里睡大覺。
對于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直播間的觀眾們給出了兩種截然相反的反應。“行行行。”鬼女已經發展到看到秦非的臉都有點頭痛的程度,“你說什么都好,反正,事情就這么定了,你快走吧!”它再也難以維系那幅高貴優雅的模樣,張開嘴,露出口中尖銳的獠牙,沖秦非咆哮著。
徐宅。只有時不時飄過幾個諸如“主播沖啊”或是“搞快點搞快點”之類的無意義的字符。和秦非一起往寢室走的還有蕭霄和另外兩個玩家。
“秦大佬,你說,我們要不要也出去找找線索?”2號雖然穿著和其他玩家一樣款式的衣服,可不知什么原因,他之前身上那些血竟也一并被帶了過來。
說這些話的都是剛剛才被熱鬧吸引來不久的新觀眾。他有著一張灰白的臉和死人般青黑色的眼圈,藍黑色的清制官服袖口下,一雙皮膚干縮的、如同利爪般的手臂緩緩向上抬升。
這個趕了一輩子尸的趕尸人,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在死后竟還不得安寧。“跑了??”蕭霄無法理解,“你就這么跑了?”有觀眾偷偷說。
按照指南提示,玩家在午夜過后直至天亮之前都必須待在棺材里,而白天若是遭遇異常狀況也不要緊,只要及時躲進棺材就很有可能逃過一劫。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凌娜便搶先一步回答起秦非的問題來:“我們和你們差不多,昨晚的追逐戰結束以后,我們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口,只好一直在亂葬崗游蕩。”又或許是村長剛才已經強迫自己做好“祭品們都逃跑了!”的心理準備。
靈體急得嘴都要瓢了:“我是追著我家主播來的,你快松開我, 再晚就占不到好位置了!”秦非抓住了重點:“每個人都表現出了異常嗎?”這是亡命之徒身上慣有的氣質,秦非十分熟悉。
身后,秦非已經徹底放棄了表情管理,笑得一臉陽光燦爛。但,在觀眾們的視角中,秦非卻已經打開了彈幕界面,正一目十行地掃視著靈體們的發言。萬一大巴已經不在那里了,那他們該怎么辦?
“怎么回事?!”孫守義與程松急急站起身來。“徐家有一個后人,告訴了我一件事。”木質門扇緩緩閉合,發出刺耳的吱嘎聲。
秦非的語氣格外虔誠,并沒有因為自己此刻的狼狽姿態而存有一絲敷衍。
直播畫面中,青年正緩步向著8號囚室的方向行進。已經換好清朝官服的青年面容安詳地仰臥于棺中,對著村長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容:
就在凌娜就快要絕望的那一刻,前方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熟悉聲音。到底是什么東西進到義莊里來了?
因為他們沒有找到最危險的0號囚徒。
秦非在心中默默給他們點了個贊。
實在太抱歉了,原來不是大佬學識淵博,只是因為他不夠勤學好問。“明明是你自己演得太不像了。”
他說話的聲音中帶著一股令人難以忽視的誘惑,仿佛能讓人順著他的思維,一步步邁進黑暗中去。萬一他們死了,連累秦非也死了怎么辦?秦非微垂著眸,神色有些許凝重。
骯臟的黑紅色隨之漸漸消失,最后,只余一扇平凡到毫無記憶點的黑漆木門徒留在原地。
3.不要靠近■■。熬一熬,就過去了!
作者感言
剛進副本時,系統曾經播報過一段旅客須知,告訴玩家們,接下來的15天他們都將在狼人社區度過,社區內包住不包吃,每個旅客身上有50元旅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