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很擔心,三途雖然武力值很高,可畢竟一個人要面對十幾個人,一旦出了什么岔子……身下的泥土被鮮血浸染成黑紅色,衣著破爛襤褸的瘦削青年脊背挺直,呼吸平緩,慢悠悠地轉頭。玩家一共有16個人。
只是,還沒等他鉆演出什么門道,很快,門后便傳來了人的腳步聲。
【第1000001號玩家:小秦,載入中——】
8號轉而改變了策略,他選擇用這個技能來向6號投誠。“尊敬的秦老先生。”修女屈膝向秦非鞠了一躬,“我就送您到這里了。”鬼女是這棟廢棄小樓的老大,誰還能比她更熟悉樓內的環境?
“主播吸收信息的速度真的好快啊,醫生的筆記那么難認的字,究竟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全部都看明白的!”可修女還存有一個疑惑。屋里的氣氛再一次陰沉下去。
直到蕭霄,轉過下一個轉角。
只要殺光除了自己以外的剩余23個人,勝利便近在眼前。秦非在心里默默為自己比了個大拇指。其實聽熱鬧的靈體們也有一點懵:“既然他在走廊上什么也沒看見,那剛才反應那么大干嘛?”
秦非想了想,在“現在就回家,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到底是不是鬼”和“去外面看看”之間搖擺不定。談永自認并不比刀疤差在哪里。
“你們也太夸張啦。”
如果儀式完不成……當時的鬼嬰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小男孩,在外地沒有親眷可以照顧他,因此也跟著趕尸隊伍一起上了路,準備回到老家投奔族人。
然后又一次將穿戴整齊的腦袋向秦非遞去。
“替7號懺悔□□,替8號懺悔他是一個同性戀者,15號是個控制狂。”秦非卻似是渾然不在意:“那些真正敢去主動實踐的人,不需要我提醒,自己也能想到。”
他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不要進入紅色的門”是一條假規則,在這種前提下貿然違規,實在是太冒險了。
但王明明的媽媽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他的目光中寫滿沉靜的憂愁,那眼神似乎在對秦非說:我知道,這始終是躲不過的事。但,十分荒唐的。
他想起鬼嬰在亂葬崗的那天晚上。
那是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十分容易被忽略的東西。
清晰的系統播報聲響徹在每一位玩家耳畔。蕭霄遲疑著看了秦非一眼。“你們就是來我們社區暫住的外省旅行團吧?”秦非雙手交叉擺在胸前。
【死去多年的鬼女:好感度8%(對方覺得你的長相非常好看,勉強愿意聽你說幾句話)】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那是個身材十分高挑的男人,樣貌卻很陰柔,皮膚雪白,眼型狹長,一頭黑色長發像絲緞一樣鋪散在肩頭。
對于秦非而言,這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歷史性的一瞬間,因為就在此刻,導游對他的好感度終于突破了20大關。
“所以說我的內心是一個……”修女的不信任絲毫沒有打擊到他,他將頭向后一仰, 用比剛才更加堅定的語氣說道:……
或許,他們在門里東奔西跑了這么久,門外卻只過了幾分鐘?要不怎么說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呢?孫守義皺了皺眉:“在規則世界中,遵守規則就是存活的第一要義,有時候的確會出現假規則,或是互相矛盾的規則,在沒有其他證據佐證的前提下,具體要遵循哪一條,只能靠玩家自行推斷。”
他拋給秦非一個小心翼翼的眼神,頭頂的好感度也隨即上升到了12。她身上那種帶著點尊貴和傲慢的氣質此刻已經蕩然無存,衣裙上也滿是一塊塊的汗漬,她斜斜倚靠在門框上,雙腿不斷發顫。
看不慣賭徒的大有人在,也并不是人人都害怕他們,這個靈體說起話來毫不客氣:“我看你,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那晚林守英尸變暴起,將整個村子屠戮殆盡,然后,‘祂’就降臨在了這片土地上。”當即,鬼手和鬼嬰都對鬼女表現出了不滿,一個上下亂蹦,另一個則“啊啊啊”地叫了起來,又一次掛上了秦非的大腿,似乎是想借此安慰眼前的青年,叫他不要太過失落。
不知過了多久,坡度終于逐漸變緩,一條狹長的走廊出現在兩人眼前。再說。秦非抬起腿晃了晃,幾乎感覺不到什么重量。
“真的是絕了,第一次看到撒旦吃癟的樣子。”此時的祭臺早已擠滿了人。
三途在旁邊不忍直視地扭過臉。看樣子這小東西應該仍是處于隱身狀態。修女站在恢復如初的告解廳前,向秦非微微頷首。
但實際上,從直播開始至今,不知多少年間,從沒有任何一個玩家成功消滅過污染源。秦非揚了揚眉。
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起碼,他的命暫時算是保住了。——是真正的隔“空”交流。
作者感言
想來,這個悖論正是系統為了為難死者玩家特意做出的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