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從哪里找出一張手帕,那手帕還是潔白的,秦非拈起手帕的一角,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指縫間的血跡。喲呵?這桌宴席也是村中祭祀活動的一環,既然是祭祀,自然有相應的步驟與流程,滿桌村民沒有一個動筷子的,玩家又怎么能提前開動?
秦非對這類事件一向接受良好,并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反正他以前對鬼挺感興趣,現在對鬼也怕不起來。“咱們要不先去試探一下?”鬼火搓著手,提議道。最后那金發男子來到了鬼火和三途身邊。
可惜,還是晚了,他們只看見一只渾濁的眼睛,消失在窗欞背后。副本會這么缺德嗎?從王順的死不難看出,這直播就是以血腥、獵奇、恐怖為賣點,主播們發自內心的絕望,難道不比肉體的血腥更加刺激嗎?
只有他能看見npc,npc卻看不見他。
蕭霄上前看了一眼,道:“看他這樣子,的確是san值掉到臨界點以下的模樣。”亞莉安看著秦非,臉上堆起一個發自內心的、陽光燦爛的笑容來:“你好,我看你的賬戶里已經有3000多積分了,請問需要直接幫你辦理晉級嗎?”但這依舊引起了黑袍NPC的興趣。
秦非語氣溫柔又平和:“沒什么事哦,不好意思,家里孩子皮癢手賤,打報警電話玩。”凌娜差點脫口而出,身旁的秦非和孫守義卻齊齊沖她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在這個副本中,能夠把整件事情的始末敘述清楚的,只有村長村民和鬼女。“這臺車載電話是我們與外界聯絡的唯一途徑。”刀疤冷笑著道,望向秦非的眼神森然中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審度,像是在打量著一只已經落入陷阱、隨時都可以任由他處置的獵物。那是——
他們是二十四個被精挑細選出來的圣嬰,來到教堂中,是為了秉承主的意志,成為新的光明與希望的象征。三途將門從內反鎖,向秦非解釋起自己的意圖:“真是太謝謝你了,尊敬的傳教士先生!”
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對于當前這個副本來說,前期收集到的信息,很有可能就會成為最終決勝的關鍵。
他實在很難相信,秦非會做出這么無厘頭的決策。
薛驚奇瞇了瞇眼。真的假的?他的聲線壓得沉沉的,像是正在給孩子講述睡前故事的家長,用自己的嗓音勾畫出一幕幕美好的愿景。
“靠我真服了,怎么這個副本里的npc都格外偏愛厚臉皮嗎!”
“哈哈哈哈,他是喜劇人來的吧!”神父:“……”孫守義與程松望向談永幾人的眼神明晃晃地寫出了不滿。
并不一定。“他們說的膳堂是什么?”秦非十分有求知欲地向蕭霄討教。而教堂中早已空無一人。
太安靜了。“不,或者說,他躲在教堂的很深處。”“好了,出來吧。”
【恭喜玩家小秦!您的直播間當前在線人數為:61325人,10分鐘內同比增長16.8%!】瞬間,剛才那些事不關己的乘客們紛紛表露出不滿之色,就連那幾個準備和刀疤一起翻窗的人都皺起了眉頭。
秦非目送著修女離開。秦非第一個站起身來。祭堂,顧名思義,是祭祀用的地方,也是一座祠堂中面積最大、最為重要的那間屋子。
還有三人則神色謹慎,靜靜盤踞在大巴的三處角落。“那里充斥著妖魔鬼怪和暴力血腥。”可還沒等那淚水掉出來,秦非便又一次欺身上前。
基于直播間強盜一般的設定,秦非就連觀眾們討論自己操作的彈幕都看不見。程松瞥了那邊一眼,言簡意賅地回答:“污染。”他難以置信地望向秦非。
他們報了官,官府的人也沒能找到偷尸體的賊,這家人聽說了這趕尸匠的威名,愿以重金相求,只為找到兒子,好讓他入土為安。秦非瞥了一眼不遠處的24號。房內的空氣安靜,在緊繃的氣氛中,床上的孩童動作緩慢地轉過頭來。
秦非聞言點點頭。所有里人格的姓名、個性、成因……
——就比如炒肝店老板娘這種,看一眼就知道不太正常的。但那兩人并不太領這份情。
門的背后,出現一張眾人并不陌生的臉。就,也不錯?“這個主播抽中的身份好棒啊,可以在NPC中間吃得這么開!”
“好吧,我告訴你。”安安老師將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作響。玩家們交談時,刀疤就坐在程松的旁邊,全程聆聽了他們的講話。
這個導游話少得仿佛像個啞巴。在華國,許多村子都有自己的宗祠,那種村子在最初的時候通常都家呈自同一脈,村中人的姓氏也大多相同。
半掩著的玻璃窗外,若隱若現的人聲遠遠傳來,嘈雜而連結成片。不是一般人看得起的。“要是這門能打開就好了。”蕭霄咬牙,“徐家是趕尸人,家里說不定真的會有糯米和桃木。”
可再往下看,秦非的眉頭卻皺了起來。他們肯定是在尋找新的獵物。
他和6號之前完全沒接觸過,會暴露自己的行蹤,是因為他真的驚慌失措到失去了理智。可新的問題隨即又出現了。“主播肯定能通關,那個修女剛才屁顛屁顛地幫他去修告解廳了,他現在只要拿著這本冊子出去,直接就是21分啊。”
12374分。
圍在旁邊的玩家們這才意識到,他們腳下踩著的淺粉色污水,竟然就是任平的血水。他扭頭,看見秦非正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屋內情況。除了他們想到的那幾處,這個村里其實還有一個公共場所,本來就是用來擺放尸體的。
作者感言
他伸手,將床上那具尸體的臉從血中翻了過來,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脖頸和手腕處的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