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門外,揚起手中的花鏟,狠狠敲了敲圍欄,發(fā)出的沉悶響聲令所有玩家都心頭一顫。原來0號這么突兀地搭話,就是想要攻擊他。外面的街道上突然傳來一道劃破云霄的尖叫!
和秦非一樣,蕭霄也意識到了徐家祖宅正是他們門內(nèi)之行的最終目的地。如此一來,有些自我保護意識強的高級玩家,便會在中心城購買相應的反窺探道具。所以能不弄出來最好還是別弄出來的為好。
“今天早上發(fā)生了一些事,因為粗心大意,我們失去了一名隊友。”剛才被嘲笑不懂秦非直播套路的靈體,聞言頓時笑了起來。“有人來了!”
他的聲調(diào)被他故意壓得很柔,卻帶著一股異常冰冷黏膩的意味,落入耳中時令人感到十分不適。“別說了,我還以為這個副本里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一個新NPC是猴子精。”
他想著,自己既然已經(jīng)來了,一時半會兒又還跑不掉,那總得去做點什么。
整個大廳熱鬧非凡。那掛墜依舊空空如也。這場直播的通關要求是在村中呆滿七天,也就是說,無論玩家們能否成功找到《馭鬼術》,都必須要等到村祭開始以后才能離開。
青年柔聲開口,嗓音溫和卻堅定,帶著一股讓人聞之便難以辯駁的力量感:“紅色的門不是一項必死規(guī)則。”他直勾勾地盯著秦非看了片刻,而后捧腹哈哈大笑。
這要怎么選?并且,導游也說過,午夜十二點以后到天亮之前,不能離開“房間”。“你也想試試嗎?”
沒有人回應秦非。
“不能殺人,拿不到人頭分,那該怎么辦呢?”
“真的,這戶人家奇怪死了,這對父母應該都是鬼吧?”又是一聲,整個棺材似乎都一起震蕩了一下。
與此同時,秦非的半邊身體接觸到了墻壁。眼睛?什么眼睛?
徐家的祖籍雖在湘西,可徐陽舒從小到大,卻從未踏足過這片大山一步。反而很有可能,會成為需要三途和鬼火來“控制”的其中一員。這個破副本,根本就不公平!
怎么會有人隨身帶這種東西啊??他的聲音輕了下去。哪像這群趴菜?
整個空間猛烈地收縮了幾下,像是一塊腐肉般滲出了暗紅色的汁液,灰燼灼燒般刺鼻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開來。或許是秦非的招呼打得太過突然。后腦勺和后背都傳來痛楚,撒旦愕然地坐在一地羽毛當中,他低垂著頭,身體輕輕發(fā)顫。
秦非聞言,心中不由得微動。
在規(guī)則世界里,玩家能夠進入的直播世界分為各個不同的等級,體驗世界、E級世界、D級世界……如此一直到A級,甚至是S、雙S級世界。角落的留聲機中響起提前收錄好的搖籃曲,嬰兒床上的鴨子玩具隨著音樂輕輕旋轉(zhuǎn)起來,桌上的水壺發(fā)出咕嘟嘟的聲音,空氣中飄散著淺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氣。
對面的玩家群體出現(xiàn)了小規(guī)模的騷亂。片刻后,有個斯文儒雅、言談舉止都令人如沐春風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你好,請問你是?”心臟跳得發(fā)緊,肺部緊繃到快要爆炸,秦非緊咬牙關望著天空中懸浮的巨大倒計時——
“那些亂葬崗里的尸鬼不就把你打得很慘嗎?”
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可誰能想到!現(xiàn)在倒好,一個鬼小孩,一個鬼大人, 看起來還是一家子——簡直就是天要亡他們啊!即使擁有著同樣的軀殼,秦非依舊很難將他們二者聯(lián)系起來。
在秦非的視角下, 那懸浮在空氣中的熒光色信息條上赫然顯示著:油鍋里的玩家死相實在太慘了,大多數(shù)人都不想再看第二眼。不要讓其他玩家留意到。
“好的,沒問題,親愛的兒子。”
“你的美甲真的好看,那天晚上在棺材里,我都沒看清楚。”
他就像是觸電一樣,將手縮回了黑暗里。現(xiàn)在,19號有理有據(jù)的發(fā)言打動了他,他沒有進行任何深度思考便同意與三人同行。秦非身后,玩家們正神色各異地簇擁在一起,欲言又止。
“別說,想討好npc的玩家多了去了,成功的卻沒幾個,這也是人家有本事。”刀疤卻并沒有和她交流的意思,十分不耐煩地道:“別廢話。”瘋狂進食的王順就像是一顆逐漸脹大的氣球,身上的肥肉一層一層向外鼓起,整個人越來越膨大,最后幾乎連椅子都塞不下他了。
秦非深深嘆了口氣。整體空間呈十字架形,裸露在外的棱線飛肋骨造型輕盈又美觀。等到亞莉安看清秦非的戶頭上有多少積分后,更是震驚到雙眼都放大了:“這……這……”
或許,這場奇怪的恐怖直播能夠影響人的精神?這樣一來,他肯定不會吹灰之力就能拿到最后的那一份人頭分,帶著大家一起安全通關。錦程旅行社出行專用。
剛才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說的是“這個班里的老師和學生全部都是鬼”。“到了,傳教士先生。”蕭霄摸摸后腦勺,努力尋找話題:“秦大佬,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4號有問題呀?”
神父在鐘聲的那刻神色一怔,他皺起眉頭,細細聆聽著。秦非雖然靠哄騙得到了黛拉修女的好感,但一個NPC薄弱的好感度,與副本的邏輯規(guī)則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論的。青年站在告解廳內(nèi),頎長的身姿秀挺,他的神色恭謹謙和,雙手交叉握拳放于胸前。
作者感言
蕭霄幾次想把話頭遞回給秦非,卻都被秦非無視了,青年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地面上的某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