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低垂著頭的導游此時終于仰起臉來,他完全無視了近在咫尺的僵尸,動作一如即往地緩慢,他伸手,從身上斜挎的破舊布包中翻找出了一只暗紅色的鈴鐺。所有觀眾的腦海中都冒出了一個相同的念頭。此時他終于意識到有什么不對,抬起頭,見秦非的門開著,十分明顯地愣了一下。
四面斑駁的墻壁圈起逼仄的空間,濃厚的壓迫感漫溢在空氣中。“這是單獨指定給某位圣嬰的規則嗎?”
村民們對待他并不像對待秦非那樣態度友好,大多數人對他都熟視無睹。他真的快要被氣死了!眼前的神像與它在石像或掛畫中悲憫祥和姿態截然不同,如今的它身形巨大,衣袍上沾滿血污,像是一個毫無理智的屠戮機器。
此后許多年,守陰村的一切就真的在徐家銷聲匿跡了,那間放著舊書的儲藏室也被徐爺爺鎖了起來。不符合,他就和程松沒有了半半毛錢關系,程松不會費力去幫他任何一丁點蕭霄未作懷疑,轉而又去問不遠處的其他玩家了。
不知為什么,眼前的蕭霄總讓秦非感覺到些許陌生。
一種強烈的注視感順著那人所在的方向涌來。
剛才在義莊時看著不算很遠的路,真正走起來,卻半晌都沒能到達目的地。之后那個男玩家就去早餐店門口排隊了。
秦非只覺得,自己此刻似乎正身處在某個隱形的漩渦中間,他卻不看不透危險來自虛空中的何處。秦非:“……?”比起一路走來的其他七間囚房,這里的血腥味似乎稍微淡了一點,環境相對也比較干凈,像是有人刻意打掃過。
因為12號身后還站著那兩個公會玩家。
脾氣急的觀眾罵道:“那你說個——”當即,鬼手和鬼嬰都對鬼女表現出了不滿,一個上下亂蹦,另一個則“啊啊啊”地叫了起來,又一次掛上了秦非的大腿,似乎是想借此安慰眼前的青年,叫他不要太過失落。拉了一下。
結果他碰都還沒碰到秦非,秦非就又回到里世界去了。
“這不廢話么?低級世界里的限時副本很少會有人嘗試去解秘,前幾次來這個副本的主播根本都沒觸發過這個去祠堂送東西的任務,更別提這種細枝末節的村民支線了。”秦非:……過于明亮的白其實和濃厚的黑一樣,都會將人的視線遮蔽。
柔軟的濕氣氤氳在耳側,帶著馥郁蘭香的呼吸近在咫尺。青年微微頷首:“我來找你是為了告解廳的事。”?
秦非點了點頭:“回廊面積這么大,遇到像今天早晨那樣的事情時,會很頭痛吧?”問完他突然覺得自己問了句傻話。
其他人在前面說了這么久的話,那兩人一點竟反應也沒有,就像是兩具尚且溫熱的尸體,模樣嚇人極了。“如果在七月十五前沒有完成祭祀,林守英就會再次尸變。”鬼女道,“我要你們破壞這場祭祀。”三途說話時的表情有些怪異,她張了張口,又閉上,欲言又止中透露著一絲忌憚。
蕭霄這樣一形容,右邊僵尸倒是反應了過來。說完他將辦公室的門鎖上,帶著秦非向祠堂大門的方向走去。
0號自然無法得知秦非心中的真實所想,但,面前這個青年狀似恐懼的模樣依舊狠狠取悅了他。秦非之前在里世界時沒有留意,來到表世界后才發現,6號真是被修理得不輕。【恭喜6號圣嬰獲得:4積分!當前積分:7分!】
空氣像是快要凝固的膠水, 粘稠又令人窒息。迷宮里的氣味很重,是霉菌和地底潮濕的味道。
“對了。”蕭霄道,“還真的被你說中了,棺材可以恢復玩家的san值。”
奇怪的是,秦非這次的吹捧似乎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導游看起來一點也不受用。那低啞而哀婉的歌聲,在空氣中回響。這個人都可以做出穿著神父的衣裳、藏在告解廳里騙人告解分這種壞事了,隨便撒幾句謊那還不是信手拈來?
也更好忽悠。從進入副本以來,除了幫主播開了一次門以外,其他什么活也沒干,衣服倒是一套接一套的換。
他的聲音輕了下去。既沒有過早的出手傷人,也沒有受到撒旦的蠱惑。
得到的卻是對方無比誠摯的注視。光線昏暗的過道中, 空氣開始迅速升溫。“我覺得應該不在祠堂里。”蕭霄推測道,
是什么東西?
因此,甚至有不少靈體對賭徒們心存畏懼,覺得他們太過瘋狂,有些可怕。這座禮堂內部無論怎么看都是正統的歐風晚宴,與一路走來看到的其他景象對比,簡直就像是海綿寶寶的世界里混進了一個天線寶寶,畫風突兀得出奇。告解廳內,秦非與24號擠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
門內的世界異常安靜,正常環境下的山村中應該有的,風聲、蟲鳴聲、樹葉摩挲聲……這里都沒有。
說完她向秦非攤開手,掌心中靜靜躺著一串鑰匙。
金色靈體甚至再度招手喊來了服務員:“來,今天我請客,請在場的每個朋友都喝一杯靈酒!”
凄厲的慘叫聲由遠及近,又越來越輕,秦非在百忙之中抽空朝著談永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不忍直視地將視線轉開。“小秦我的神!預言帝非你莫屬!”24號過于仗義的舉動令秦非頗有一些意外。
秦非被贊許驚嘆的目光團團圍住,額角滑下一道看不見的冷汗。
作者感言
他聒噪的姿態終于惹惱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