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腳步聲緩慢地環繞著華奇偉所在的方向,像是正在圍著他兜圈。與此同時,屋內空氣迅速陰冷下來,就像是瞬間從白天入了夜。所有人齊齊搖頭,動作整齊劃一,就像提前排練過似的。
該不會……三天前在F級新人大廳曾有過的盛況,此刻再度復現。
時間像是一塊粘稠的膠質物,在這一刻被拉扯成無限長。談永站在人群前段,臉色尷尬,期期艾艾地看了過來:“現、現在,要怎么辦?”
秦非說一出是一出的本事,他早就已經見慣了,但今天這一出儼然還是有些太過出人意料。
“如果順利,走完這一趟我就能把那家人應付過去,就算再不濟,到時候我從村子里逃跑,好歹也能遮掩一二,比直接從城里跑目標更小。”徐陽舒道。一旁的青年神色誠懇,近距離面對女鬼,他不僅沒有流露出絲毫恐懼,反而帶著隱隱的向往,像是十分渴望得到對面那位女鬼小姐的認可似的。
這么快就來了嗎?凌散的腳步從門那頭傳來,雜亂的呼喊聲由遠及近,隔著一道厚重木門,匯聚成了清晰的話語。石像,活過來了。
莫非是那兩人出了什么狀況?
車還在,那就好。屋內,正對著房門的位置,一個黑發如瀑的少女正坐在那里。
放眼望去仍舊只是一連串的“老婆老婆老婆”。秦非大言不慚:
現在,每個紅方的人都煩躁得要命,白方玩家卻若有所思,各自在心中盤算著什么。
因為第三條規則的誤導,進入迷宮的人很可能一直到死,都無法發現他們想要尋找的秘密。如果此時的蕭霄是上個副本中,智商正常的那個蕭霄,秦非會選擇直接讓蕭霄來完成任務。……該不會就這樣被電死了吧。
秦非卻還是搖頭:“不急。”
這是中世紀十分有名的刑具之一,叫做“痛苦之梨”,又稱“口腔梨”或者“塞嘴梨”,主要用于懲罰騙子和瀆神者。修女完全沒有聽出秦非的弦外之音,卻已經在不自覺間順著他的話,說起了他想聽的事情:“賓客盈門,宴起——”那人拖著長長的聲調道。
這一套完全不是副本里的技能,而是他在現實世界中掌握的驅邪之法。
“……不,準確來說,我還沒來得及犯。”“可是,何必那么麻煩呢?”
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簡直有些讓人心疼了。“哦——是、嗎?”
“主播臉上沾血的樣子真美,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還是戰損控?”他晃了晃手里的冊子:“看這書上的內容挺有意思,就拿著看一看。”
“早餐店門口有規則嗎?”秦非走進自己的臥室,站在虛掩著的房門背后,透過貓眼,將走廊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
所有里人格的姓名、個性、成因……三途走進餐廳,繞著里面轉了一圈,向門口眾人搖了搖頭:“沒有。”“他走進我的房間,拿刀刺向我,我躲開了,而他在驚慌失措之間腳下一滑。”
眾人心思各異,崔冉拍了拍宋天的肩:“這墻看著還挺高,你中午是怎么翻過去的?”只是不知道那個神秘的“祂”,到底是什么時候在他身上留下的標記。
這小東西似乎依舊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其他玩家對此都沒有任何反映,幾雙眼睛正直勾勾盯著秦非手里的書。秦非頷首:“你們先過去吧,我留在店里。”
房管處不像管理中心那樣中午就下班,秦非不著急,干脆走過去,拍了拍蕭霄的肩:“嗨。”他的目光中寫滿沉靜的憂愁,那眼神似乎在對秦非說:我知道,這始終是躲不過的事。
秦非并沒有為此困擾多久,反正它們喊他老婆,也并不會影響到他什么。不少玩家都避開了他的視線。
卻在下一瞬被狠狠一腳踢開!
看他如今的模樣,想來早就已經不是人了。但秦非和污染源、和系統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牽扯不足為外人道。
秦非臉上笑意加深:“行。”現在簇擁在R級光幕前的,有不少都是從前兩場直播一路追過來的秦非的粉絲,聽到它這樣說,頓時急眼了。
突然異化的14號雖然看上去十分危險,但比起外面的1號來還是要溫和得多。這一點,沒人能說清,也沒人敢賭。
刀疤聞言面色一僵,他沒有想到,自己被大工會遞上橄欖枝后,還沒得到絲毫好處,就先被遞出去做了磨刀石。
因為假如白方的任務是幫助鬼或者扮演鬼,他們很容易就能猜到紅方的任務是抓鬼。那可是污染源啊!值得分享的信息點的確很多,蕭霄一路高談闊論,引得眾玩家們時不時發出“哦~”的驚嘆聲。
不得不說,秦非黛拉修女面前為自己立的人設實在好得出奇。
作者感言
事情到此已經十分明了,秦非是整輛大巴上第一個醒來的人,但,在他睜眼之前,車上已經有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