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皺眉道:“會不會是她死了以后,尸體被副本自動刷新了?”程松一改往日冷漠的姿態,在如此險要的關頭,竟還抽出空來寬慰起其他玩家來:“還有最后兩分鐘!”談永打了個哆嗦。
鬼女當然不可能真的打不過自己的手,但誰的手誰心疼,鬼女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問號好感度,秦非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來了興趣。
青年乖巧又自來熟的模樣,仿佛站在他對面的并不是一個詭異副本中素昧謀面的npc,而是小區樓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二大爺。這實在是有一些困難。
秦非與三途的臉色十分同步地黑了下去。直播光幕另一側的F級直播大廳中,秦非的反應激起了觀眾們的一片嘩然。
可眼前的青年手中物品一會兒一變,竟然全是武器。秦非將紙條上的字讀了一遍。薛驚奇瞇了瞇眼。
秦非對黛拉修女在往期副本中的表現一無所知。他陷在了某種看不見的東西里面,四肢被禁錮,難以動彈。
告解廳內,秦非與24號擠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林守英、尸鬼、村民、徐陽舒、祠堂……很快,一切都湮滅其中。他不能直接解釋。
地板上的血跡一滴一滴,像是一串帶著死亡氣息的腳印,將2號的臥房門與餐廳串聯起來。“你喜歡這里嗎?年輕的神父?”
“如果不是他們身上還穿著眼熟的衣服,我恐怕會把他們當成守陰村本土的村民NPC。”孫守義面色沉重道。秦非:???“嘶哈嘶哈,特別是前面那個十字架絲哈……”
秦非也不解釋:“怎么, 你不能去嗎?那我找別人——”NPC的嘴角露出僵硬的微笑,發出機械般毫無情感的指令:“去啊。”
甚至于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們。
程松這個人只是話少、將理性凌駕于道德情感之上。好像一切隱而未現的秘密, 都已經被他看透了似的。和秦非一樣,蕭霄也意識到了徐家祖宅正是他們門內之行的最終目的地。
原因無他,選擇和鬼嬰相關的問題當做切入點,總是不會出錯。
真糟糕。當然,秦非的大腦和嘴巴從來都不是共用一套生理結構的,心里那樣想著,口中卻吐出了截然不同的話:“第三次R級對抗類副本即將在十五日后正式開啟,邀請信函現已發送至各位玩家的私人信箱中,請有意向參與本次直播的玩家自行簽收——”
休息室墻上貼的那張規則中有提到過,如果告解廳的鑰匙不見了,玩家們可以去找黛拉修女補拿。
反正,只需要一臺就足夠讓秦非四肢分家了。“再然后,我好像看到了那個女人的影子。”
三途神色緊繃。
是……走到頭了嗎?……“咔嚓”
秦非看著鬼火的傻樣,突然就有點遺憾。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這個主播抽中的身份好棒啊,可以在NPC中間吃得這么開!”
神父最喜歡蘭姆,無論用什么理由將他送去,神父都必定欣然接納。但現在看來,所謂的和睦關系,或許只是父母單方面的而已。
奇怪的是,刀疤與程松全程都沒有參與進他們的討論,兩人一直在旁低聲商討著什么,甚至連秦非幾人離開,他們都只是輕飄飄地瞥了一眼。身姿頎長的年輕男人抬手舒展了一下肩頸,步履輕盈,走到導游身邊,語氣親昵熟稔地開口:“宴會結束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這條路是蕭霄扔了三個小銅板算出來的,據說有關鍵性信息的可能性最大。
秦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之間又給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創傷——當然,就算他意識到了,多半也懶得費口舌去解釋。6號人都傻了:“修女……”隨即,秦非像是被什么難以抗拒的東西所吸引,目不斜視地跟在了那黑影身后。
不知道是不是秦非的臉皮厚到足以打動人心,老人竟真的同意了。木質告解廳的縫隙中,有什么東西正在一點點向內蠕動。
但這個時候,事態其實還是可控的。他甚至聽到自己耳畔回響起一陣陣急促的心跳聲,“咚咚!”“咚咚!”,就像游戲里的角色瀕死前的系統提示音。在被拉入規則世界前的幾十年的人生中,孫守義都一直是個堅定不移的無神論者,唯一的信仰就是社會主義。
貿然開口,很可能弄巧成拙。
神父:“?”秦非記得很清楚,在過來守陰村的路途中,大巴車外一直有奇怪的不知名怪物追逐著大家,當時刀疤幾人意圖跳下車,被他所阻止,余下所有人也都沒敢開窗。
片刻后,她仿佛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臉色一變:“善堂那兩個人去哪兒了?”
秦非驀地瞇起眼睛,銳利的眸光直直望向身側的某一處。噗呲。
3號閉眼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猛地揮刀向前!秦非:“……也沒什么。”
作者感言
來人似乎刻意放緩了步伐,可在極端寂靜的環境中,行走的聲音依舊異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