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去碰那堵墻,摸出水果刀,用刀尖輕輕戳了戳墻面。
秦非回到了他踏出迷宮出口后進入的那個純白空間。說話的灰色靈體身邊的空氣波動了一下,有人回應他的話:“你再仔細看,那個想帶隊的不是老玩家。”
而后。他們的思路是對的。
鬼火一邊掙扎一邊聲嘶力竭地喊著,聽起來像是要將聲帶都扯斷了似的。來呀!所謂的“規則世界”,本質上就是一個個被污染了的世界。
這可把徐陽舒嚇的夠嗆。那個裝著山羊頭骨的黑色漆木盒子就那樣,當著兩人的面飛了出來。十余道人影陸續推開門來到走廊。
“19,21,23。”“我已經被訓練出條件反射了,只要一看到主播露出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容,就覺得渾身發毛。”“傳教士先生,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誰和您發生了爭執?”
……不忍不行。
果然,他們的陣營信息下方現在已經多出了一行字。活動中心門口打扇子的那幾個大爺大媽,剛才也有人去問過,人家壓根不理他們。光幕那頭的觀眾直接沸騰了。
“你問這個干什么?”秦非好奇道。程松從直播開始后就一直很沉默,按蕭霄的說法,他無疑是整個副本中實力最強的人,可從始至終程松都沒有顯露絲毫,儼然十分低調。
秦非抓住了重點:“每個人都表現出了異常嗎?”看看那些排行榜上有名的大佬,一個個名字多炫酷。
他們的思路是對的。——尤其是第一句。劉思思說道:“下午回來時,我聽到旁邊的人說,那個人這兩天一直呆在棺材里。從第一天傍晚以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
在規則中心城中,玩家們無法對副本內容進行交流,因此副本里發生的很多事情,公會的其他人都無從得知。落鎖聲將熟悉的玩家全部隔絕在了身后,而直到被看守們帶離走廊,秦非才發現,這個黑暗版教堂的內部結構與他們先前呆過的那個竟大相徑庭。
“他身上怎么……”蕭霄倏地瞇起眼。
蕭霄完全不知秦非腦海里的念頭已經跑偏到了十萬八千里外。道理是這樣沒錯。
秦非就這樣看著林守英在自己面前吐了一遍又一遍,偏偏每次都不長記性。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袍,衣擺處從下向上繡滿了各種顏色的蝴蝶,行走間振翅欲飛,簡直能晃花人的眼睛。
守陰村,其實是個趕尸村。“不要出來!不要出來!把門鎖緊!”地牢里靜悄悄的,分明沒有風,壁燈上的燭火卻兀自舞動不停。
片刻后,它在棺材中上下舞動起來。
正是由于它無處不在,所以才更加容易讓人忽略。
熒紅色的提示條清晰可見。
想到剛才那幾人,三途眉宇間顯現出幾分燥意。秦非無聲地“嘖”了一下。可偏偏,他猜得很對。
直播廣場掀起又一層振奮人心的聲浪。這樣看來,進入副本世界倒也不全是壞事,秦非在這一瞬間竟然找到了一點苦中作樂的愉悅。
一旁,徐陽舒面帶迷茫地望著幾人,完全搞不懂發生了什么事。下一秒,他的神色驟變。……
他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刀疤:“我們覺得, 你們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正打算去大巴那里打電話。”他懷疑秦大佬是想把水攪混,然后坐山觀虎斗,當一個混邪樂子人,最后坐收漁翁之利。
窗戶沒有開,垂在窗前的窗簾卻忽地憑空舞動起來。本該在幾十秒內就走到的另一處墻角忽然被拉伸成了無限長,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卻始終走不到頭。鬼火伸手一推,將秦非和三途一齊推進房間里, 然后反應十分迅速地帶上了門。
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在開什么玩笑,我當然聽到了。”然而,半晌過去,彈幕中卻始終無人回應。鬼女漫不經心地開口,像是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進行一個怎樣驚悚的發言。
三途掩下眸底的深思,對秦非道:“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秦非望著鬼火,垂眸微笑,笑容意味深長。他原本是打算在規則中心城內多待一段時間,將能涉及到的區域都先探索一遍。
布簾背后傳來一陣叮叮咣啷的聲音,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慌亂之下將東西打翻了。“……”
昏暗的光線使得這里顯得格外陰森,廊道狹長而幽寂,祠堂的內部結構復雜,分岔路數之不盡,過道與過道錯綜地盤亙在一起,像一張張黏膩的蛛網。當然餓,怎么可能不呢,他可是整整兩天粒米未進。樓里的寒氣比外面更重,因為常年無人居住,空氣中滿是塵螨漂浮的味道。
怎么?“他耳朵紅了?這個人的臉皮怎么時厚時薄啊摔!”
死的就會是3號自己。
作者感言
顯然,很快就要有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