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稠如墨的黑暗中,有什么東西正“砰、砰”地撞擊著車體,極有規律,撞擊力度一下比一下大。“物理驅鬼,硬核降神!”隊中霎時泛起一陣低語,秦非朝著那人影看了過去。
不過,秦非能夠以自己身為一名心理領域研究人員的專業素養擔保,孫守義這波絕對是想多了,凌娜對他完全沒有那方面的想法。想起方才王順在祠堂里的慘狀,林業瞬間渾身發軟。“只要在迷宮徹底消解之前,重新讓世界回到穩定的狀態,一切就還來得及。”
“現在天色不早了,我都餓了。”
他看見蕭霄來了,咧開嘴,扯起一個怪異的笑容,那泛黃的牙齒和猩紅的牙齦中間,似乎還夾雜著一塊一塊細碎的肉屑。秦非搖了搖頭。小院面積不大,只要有人搜尋到什么不同尋常的東西,都勢必會暴露在其他人眼皮底下。
他像是一個諄諄教誨的老師,引導著學生走向正途。怪不得當時那幾人根本沒有多詢問他人就自顧自地出發了。規則并沒有說他只能為玩家懺悔。
甚至連那種劫后余生的輕松感也完全沒有在他身上體現出來。這一路跑來,電鋸切割石墻散落的灰塵比工地里還要重,鬼火滿頭滿臉都是灰。“我已經看過,社區里最便宜的吃法是去小賣部購買泡面,3.5元一桶。但即使不吃早餐,一天兩桶泡面,經費也只夠每個人支撐七天。”
這也太離譜了!身下的泥土被鮮血浸染成黑紅色,衣著破爛襤褸的瘦削青年脊背挺直,呼吸平緩,慢悠悠地轉頭。他魂都快嚇沒了。
秦非笑了笑。這種好事并不常發生。
三途對事態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當然,他們并不是同情玩家們,僅僅只是為變得愈加刺激的劇情而歡欣雀躍罷了。
終于,一只手從后面按上了她的肩膀。而且,越是經驗不豐厚的低階玩家,反而越容易著急。
刀疤顯然有些不服:“可是……”眼見偷襲計劃失敗,19和17號干脆一咬牙,直接沖上去準備2打1。光幕那頭, 靈體觀眾們在經歷了短暫的沉默后,驟然爆發出了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加熱烈的歡呼。
秦非自然是看懂了。“秦大佬,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我想說的是。”她勾起唇角,“徐家將祖宅打造成一棟鬼樓,為來往游魂提供安身之所,可不是一點利息都不收的。”一股濃郁到令人難以忍受的血氣混合著腥臭在空氣中彌散開來,毫無懸念的,棺中是一具小小的枯骨,一看便知與秦非肩上的鬼嬰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記憶中最后的畫面是修女冷峻的臉。
此時他終于意識到有什么不對,抬起頭,見秦非的門開著,十分明顯地愣了一下。她那時似乎是說要去處理什么事,看樣子,現在還沒回來。
眾人點了點頭,沒人有異議。
或許是因為對“殺人”這個工種不太熟練,三途的思路出現了嚴重的偏頗。徐陽舒的嘴唇翕動著,沒有發出丁點聲音。“你!”刀疤一凜。
仁慈的主,可是時刻注視著這座教堂呢。“6號和5號也不太合適。”
老板娘掀開眼皮,見對面站著的是個比剛才的學生看起來年紀還要小的小男生,原本并不太想理會,卻被那聲姐姐叫得不由自主開了口。
系統對他的態度,會讓秦非有一種自己被針對了的感覺。既沒有柜子, 也沒有隔間,就連窗簾都緊貼著墻面。
秦非答:“當然是繼續隱姓埋名,呆在這個地方。”
【追逐倒計時:10分鐘。】雙馬尾難以置信地問道:“然后呢?”“之前我們已經知道,圣母掛墜中的液體數量,與玩家是否會異化是息息相關的。”
聽秦非道明來意,村長隨意點了點頭,指向背后的書架:“放在那里吧。”緊接著她話鋒一轉,惡狠狠地道:“而你卻用它來引誘男人!這是一種多么可恥的浪費!
“這玩意怎么一點用都沒有?!”秦非跳上床板,躲過一記迎面而來的襲擊,還順手拽了把差點被僵尸撕成碎片的徐陽舒。
秦非道:“當然是我。”撒旦:……程松皺起眉來,當時事發時他將一切都收入了眼中,他微垂下眼,目光冷冰冰地看了凌娜一眼。
今天回來的又很晚,地板上的血跡早就干涸凝固成了黑色的塊。“啊……蘭姆。”
是撒旦。
散發著血腥氣的利爪抓破了蕭霄的外衣,幾人手中都沒有武器,孫守義抄起一旁祭臺前的板凳向僵尸猛地擲了過去,正中僵尸額頭。
薛驚奇打開了活動中心一層會議室的門,除了少部分不愿聽安排的玩家仍在二樓遠遠向下觀望,其他玩家都已齊聚在了會議室內。卻被自己的祖孫后輩如此糟踐。
這地方人多眼雜,門口來來往往全是陌生面孔,萬一有一兩個發現了端倪,捅到蝴蝶那邊去,他們不就慘了?秦非一邊這樣說,一邊盯著11號脖子上的那個掛墜。
三人離開,室內再度恢復安靜。
作者感言
竟然真有這么不要臉的人,自己作弊在先, 現在倒是指責起別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