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裂紋相互吻合的那一刻,秦非掌心托住的鏡子忽然泛起了一陣乳白色的光暈。秦非面帶思忖,纖長的睫毛沉沉墜下,在蒼白的臉上落下陰影,令他看上去顯現(xiàn)出些許委屈。
至于污染源,則和邪神沒有絲毫關(guān)系。秦非連半秒鐘都不到,就明白了這是怎么一回事。下山比上山更難,許多難行的陡坡甚至只能倒退著下,隨著時間的流逝,衣飾的保暖效率似乎正在逐漸衰減。
背后的痛楚越來越強(qiáng)烈。
雖然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但秦非有自知之明。“唉,你說這雪山到底有什么鬼?”
秦非還是沒有反應(yīng)。
看他們那十分具有計劃性的動作顯然是提前商量好的。應(yīng)或臉皮都開始發(fā)癢了。恨不得把秦非臉上瞪出個窟窿來似的。
但時間不等人。暗處仿佛有一雙眼睛,正偷偷盯著玩家們的背影,沒人再開口說話,大家全都憋著氣奮力前進(jìn)。豬人不著痕跡地皺起眉頭。
(ps.破壞祭壇!)就在十來分鐘前,兩個青面獠牙、喪尸一般的怪物就將薛驚奇帶的隊伍沖散了一次,玩家們四散奔逃。
可他已經(jīng)看到了。
秦非緩步進(jìn)入房間內(nèi)。老鼠沉默片刻,剛想張口說點什么,左側(cè)不遠(yuǎn)處的房間門卻“吱嘎”一聲,自動打開了。那是一顆鮮紅色的寶石,躺在青年白皙的掌心,像一滴凝固的血。
看著那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臉,眾人都不由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反正秦非幾人身上的彩球數(shù)量已經(jīng)不少,不至于因為排名太靠后而被淘汰掉。
啊不行不行不行!!彌羊腦袋里的小人手腳亂舞。他微微錯開些身體,露出掩藏在背后的掛歷。就像一只幼崽被天敵覬覦的野獸——雖然巢穴中的幼崽一個崽就長了八百個心眼子,老母親根本算計不過他。
但這偏偏是一個雪坡。岑叁鴉和開膛手杰克靠在墻角閉目養(yǎng)神。假如此刻有人手持相機(jī),甚至可以拍攝出一張足以刊登在國家地理雜志封面上的風(fēng)景攝影大作。
那群人也不知在做什么,引來了一堆閑著沒事的吃瓜群眾,里三層外三層,將半條道路都擁堵住。
交易彩球需要去特定的地點。……
與此同時,廣播臺前亮起了一排紅燈。聞人黎明覺得這扇門看得人心里直發(fā)慌, 瞟了幾眼后便離開了,帶著黎明小隊其他人繞著神廟檢查。
這把鑰匙和掛在船工操作間的鑰匙一看就有明顯不同,秦非將鑰匙握在掌中,心中一動。除此以外,高階玩家才能進(jìn)入的娛樂中心里,每一處酒吧或是餐廳前,也都架起了直播幕布。身姿修長的貓咪再度恢復(fù)了那副淡淡的模樣,抬手拉開房間門。
隨著蝴蝶手起手落,傀儡心中僅存的那一抹恐懼也消失不見。石板松動的跡象越來越明顯。
假如他不是一路跟著秦非,現(xiàn)在絕對已經(jīng)堅持不下去了。這聽起來是個不錯的計謀, 活人入水必將瞬間被灰蛾啃食成白骨,但假如有更新鮮的血氣在湖泊另一側(cè)作餌, 前往湖中心探索的玩家或許真能得到足夠的喘息空間。
王輝呆愣地站在原地,半晌沒能說出話來。“呸呸,樓上的,我隔著兩個直播間都能聽見你的算盤聲。”
但也就是一小下下。但老鼠點背就背在他長了一顆總愛思考過度的腦子。該嘆氣的人難道不該是他才對?
“救命,我是真的看不懂了,怎么輸了死,贏了死,平手反而贏了?”這一切都沒能阻止杰克向秦非走來的步伐。他伸手扯了扯段南的袖子。
那個NPC穿著一身藍(lán)色的背帶工作服,戴著藍(lán)色的帽子,儼然便是大家在游戲區(qū)里見過的那樣。
重新將眼睛戴上后他卻驀然一喜:“你們看!前面是不是有東西?”每當(dāng)有新玩家升級后,才會有新的管家位放出來。
帳篷內(nèi)靜得落針可聞,最靠外那人偷偷拉開了帳篷的拉鏈,玩家們不動聲色地朝后退。系統(tǒng)無法摧毀碎片,任何人都無法摧毀碎片。指引之地不會那么容易找,多半也是要將雪山整體走一遍后才能找到。
“有拿到新線索嗎?”秦非問。
經(jīng)歷了一次意外之后,玩家們集體提高了警惕,之后一路都沒有再出任何差錯。
“他只是個E級玩家,想著混水摸魚來的。”蝴蝶恐怕想破頭都想不出來, 自己是怎么被扯進(jìn)這樣一件和他完全不相干的倒霉事里。耳側(cè)響起的聲音清冷卻柔和,仿似有著能夠安撫人心的奇異力量。
外面走廊上響起極輕的腳步聲,秦非站在緊閉的門前, 忽然高聲說道:復(fù)眼翅蛾們密密匝匝地擠在水下,如同爭搶降世甘霖般蜂擁而至, 在那點猩紅被瓜分殆盡后才退散開。
秦非疲憊捂臉:“去把這些雪怪全都控制起來。”就像安安老師,放一把火燒死了全班。其實他們只打算在密林最表層轉(zhuǎn)悠一下,給雇傭協(xié)議一個交代。
作者感言
14號樓的結(jié)構(gòu)是口字型的,秦非繞著樓道跑了一圈,一眼瞥見旁邊的安全通道門,抬腳踹開門便沖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