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歲男童,身心潔凈,又是外來人,且無親無故。聲音太輕,秦非聽不分明,只覺得那吟誦漫長得不像樣子,頭頂的烏云來了又去,血月時隱時現,而吟誦卻始終不曾停止。
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直接看樂了。“你身上雖然只有一點點‘祂’的氣味,但即便如此,也絕非這樣一個普通的鬼怪能夠輕易冒犯。”正在直播的光幕畫面中,白皙清瘦的青年笑容靦腆,微微偏頭看向導游,清澈的眸中寫滿友善與討好;“希望我們能一起度過愉快的七天。”
門口的其他玩家也想一起擠進來,卻被倒完垃圾的老板娘攔住:
“一個低級的鬼怪竟然想吞噬掉屬于他的氣息,簡直是癡人說夢。”鬼女總結道。
這次真的完了。只有秦非,神色未變,在女人看向他時,她甚至回視過去,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
為了避免違反導游給的“白不走雙”的那條規則,他和秦非之間足足隔了半條走廊那么遠,涼颼颼的風從兩人中間吹過,吹得蕭霄頭皮直發麻,總擔心下一秒祠堂的黑暗中就會有什么東西鉆出來。但,在圣嬰院這種競技型的副本中,這項條件起到的限制作用卻變得格外顯著。
“我聯系到了社區物業,物業公司表示可以給我們旅客提供便宜的飯菜。”
“再說,剛才商量的都是迫不得已才需要使出的壓箱底計劃。”
他這輕松愉悅的神態幾乎已經讓直播間里的觀眾形成條件反射:“其實,我倒是覺得,你們也不用太擔心。”秦非眨了眨他漂亮的眼睛。
時間已經不早,秦非同三人揮手道別。
這不是一個只和他有關的游戲。也就是說,秦非能夠躲過那一劫,完全是因為瞎貓撞上了死耗子。他渴望著看到的場景并沒有發生。
說話的少年和那中年人,秦非都有印象,在禮堂時,就是他們盯著那張掛畫看了許久。12號根本不可能看得到。眼睛有大有小,像是一臺臺永不關閉的監視器,掃過它所途經的每一寸土地,讓秦非不由得想起希臘神話中,那個百眼巨人阿爾格斯。
兩秒。
未等秦非回答,系統飛快接話:這里是懲戒室。他想起之前在副本中,蕭霄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
而且,誰會不知道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是什么顏色,他又不是色盲。這樣看直播就很不刺激,再加上F級世界的副本大多數簡單,主播又菜,因此平日里根本沒什么高階靈體會來。秦非在迷宮般的走廊中疲于奔命,早已不知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
像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富有孝心的好孩子那樣,秦非說出了十分體諒媽媽的話語。
萬一他們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觸發了像早餐鋪一樣難度偏高的任務,一定會很難辦。她正在思索著,自己究竟應該如何選擇?他伸手,在空氣中隨意劃拉了幾下,調出了那個只有他自己才看得到的彈幕界面。
“去找12號!!”無論是說話時的語氣、習慣的動作還是臉部細微的表情,都的確還是原來的那個蕭霄。
背后的墻面就像一張巨口,將它整個人牢牢吸附住。“你不要急,好好跟我說一說,怎么會不見了呢?”薛驚奇溫聲道。直到此時,醫生似乎仍想勸阻:“你真的要去嗎?或許你還可以再考慮一下……”
此時此刻,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很想爆粗口。醫生的辦公室,其實也就是教堂的醫務室,這里沒有鎖門,秦非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門上污濁遍布,隱約可以看見一些辨不出意圖的涂鴉,被紅棕色的銹漬遮擋,不見全貌。
蕭霄上前看了一眼,道:“看他這樣子,的確是san值掉到臨界點以下的模樣。”什么東西?而且他相信,撒旦一定不會介意的。
但起碼他不至于在原地打轉。
語畢, 他面對帶緊張地望向幾人。就。他完全將這副本的特性拋開,將它當做了任何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副本一樣,一門心思去探索“劇情”。
“每個S級玩家曾經都是E級玩家,他們能做到的事,我們也一樣可以做到。”“砰!!”
笨蛋蕭霄于是又一次被眼前之人的皮相所迷惑,直接忘了他不久前才做過的各種缺德事,傻乎乎地點頭:“哦哦好!”
若是備選者死得只剩最后一個。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雖然他沒有回頭,但背后灼熱的視線如影隨形,令他全然無法忽略。
而不是一座監獄。
舔狗,還真是不好做。
總之,在某一瞬間,那股將他與死亡牢牢牽扯在一起的神秘力量竟真的消失了,像是一根橡皮筋被繃緊到極致后猛然扯斷。
作者感言
一列列文字正清晰地展示著他當前的技能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