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聽懂了秦非的意思。與村中其他房舍一樣,祠堂門口也散落著一地的紙錢,數量甚至比玩家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戶人家門前都要多,秦非踩上去的時候,半只腳幾乎都陷了進去。
在醫生的記錄中,蘭姆共有24個不同的分裂人格,恰好對應了24名圣嬰。秦非據理力爭:“我什么時候違規帶離副本NPC了?”“滴答。”
每次,他們似乎都已經快要觸碰到生存的希望,可每一次,他們卻又都重重跌落回到死亡的深淵里!他的聲線壓得沉沉的,像是正在給孩子講述睡前故事的家長,用自己的嗓音勾畫出一幕幕美好的愿景。
安靜一片的直播大廳再度變得喧囂,甚至比先前聲量更大。
“腦子有病吧,自己都難保了還要去救人?救的還是這么個看上去就沒點屁用的拖油瓶。”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不管他如何狡辯,那4分的確確確實實是加在他身上的。蕭霄嘴角一抽。
洗衣服,晾曬衣物,掃地,交談,就像這滿地赤紅色的巨目完全不存在一般。左手傳來溫熱的觸感,那是凌娜的手,她正面帶擔憂地望著他。
聯想到昨晚他快睡著前,耳畔那些悉悉簌簌的響聲,秦非忽然心中一動。
可當她抬起頭的那一剎那,卻當即愣住了。秦非看著三途在紙上勾勾畫畫,不由得彎了彎唇角。
“去死吧——!!!”
事情到此已經十分明了,秦非是整輛大巴上第一個醒來的人,但,在他睜眼之前,車上已經有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死去了。按照常理來說,這個計劃唯一的變數就是13號。
終于,他忽然猛地站了起來,伸手抹了一把臉,大步流星地朝院門方向走去。
眾人沒有異議,六人在車內分散開來,東摸摸西看看。這三分不知是什么時候冒出來的,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每個人的屬性面板上。
但蘭姆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外面的休息室中,刺耳的早餐鈴聲正在廣播中連續不斷的響起。聽秦非這樣問,劉思思齊遲疑著指向義莊一角:“那個…你問的那個人,好像一直在那里。”
“咱們是正規黃牛。”慢慢的。人都有從眾心理,看到別人都去,自己也會忍不住蠢蠢欲動。
金發男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許、大概,是因為他是在我房間的桌子上敲死的?”這種感覺,說實話有點微妙。
“嗨。”是刀疤。
她的肢體略顯僵硬,動作起來非常困難。動作嫻熟而絲滑,看上去還挺專業。“我等你很久了,我親愛的孩子。”
秦非微微側過臉,一張腐爛得沒了人樣的嬰兒面孔出現在視野中,眼珠突出,皮膚青紫中還帶著星星點點的尸斑,丑陋的小臉和秦非的臉來了個親密接觸。鎮壓。
“廣播播報的規則第二條。”秦非神色平靜,纖細的指尖在地面上劃出無規律的痕跡,“本次旅行團共有18名成員,請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請忽視;若發現旅客數量減少,則為正常現象。”
總比等十天半個月之后,重新被懦弱淹沒時再去面對死亡危機要好得多。咔嚓。
女人當即便高興起來:“你也是這么覺得的,對不對?”
秦非笑著搖了搖頭:“不對。”
午后的日光灑進屋內,青年通身仿若氤氳著一層光暈,鬼嬰像只貓咪一樣盤在秦非懷里。
“臭死我了!”他扯了一把自己的衣領。進入禮堂前,秦非靠著源源不斷的啰嗦將導游的好感度刷到了12%,導游對待秦非的態度已經與對其他玩家有了明顯的不同。說罷抬手指了指頭頂閃爍的系統倒計時。
秦非眉眼彎彎地望向兩人:“你是想問,既然要自己動手,為什么還要特意問問你們?”院子正中,一口殘破的棺材四分五裂地躺在那里,四周被鮮血浸染,零星的血肉和衣物碎片散落在四周,然而卻并不見尸體,也不知是被半夜那個怪物弄到哪兒去了。“最最最奇怪的,就是我們都不覺得這有什么奇怪。”徐陽舒扯著臉皮,強顏歡笑,“所有人都覺得,一切都合理得要命,我就那樣上了旅社大巴。”
如果他們在做任務時耽誤了太多時間,很有可能得不償失,最終依舊只能淪落到成為祭品的境地。“可是他干嘛要把自己裝成新人啊?”
那個方向的人比這邊要少上許多,但也不算冷清,兩人向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實木棺蓋發出悶響,驚得門口圍觀的其他玩家齊齊一凜。他只是抬手,偷偷按了按門把,懷揣著一絲妄想,想試試看能不能偷偷摸摸溜進房間而已。
躲在簾子里的神父:“……”林業抿著唇,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那兩個人……”看著黃袍鬼躍躍欲試涌動的身形,秦非額角驀地一跳。
作者感言
秦非想要尋找的,必定是別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