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身后。
一切懸而未明,隱藏在暗處的很有可能就是致命的陷阱,一步行差踏錯,等待著他們的,很可能就是滅頂危機。那是一雙雙巨大而瘆人的血紅色眼睛,飛快地浮現在地面上、墻面上、道路兩旁的枝干上……“艸!”
紅色的門,規則嚴令禁止玩家入內。
“可是,他們畢竟找到了徐陽舒啊。”有靈體提出了不同看法, “說不定他們幾個去徐宅,真的能找到一點以前的人找不到的好東西呢?”
他一靠近三途就開始大肆散發魅力,“請問,你們在這房間里翻找什么呢?”
或許是因為對“殺人”這個工種不太熟練,三途的思路出現了嚴重的偏頗。“那我們還坐在這里干什么。”鬼火眼睛瞪得溜圓。其實秦非還想再多問點別的,可無論他怎么旁敲側擊,鬼女卻都不肯多吐露半個字了。
骯臟的黑紅色隨之漸漸消失,最后,只余一扇平凡到毫無記憶點的黑漆木門徒留在原地。
那個哭泣的玩家聲音漸歇,整座禮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但,眼下看來,他可能不得不直接提問了。
秦非不解:“還可以這樣?”秦大佬就是故意的。猶豫幾秒后,他十分篤定地道:“你肯定是老玩家,我知道你醒得比我早。”
當然是有的。“我想,這里或許是獨屬于這個鬼嬰的空間。”
以程松下過這么多場副本的經驗來看。這個藏在義莊中、甚至可以說是藏在玩家們眼皮子底下的線索,一定不會是無關緊要的邊角料信息。沒等秦非回答,她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個13號也沒在規定時間前完成任務,他不也沒事嗎?”
主人格又怎么可能成為副人格的里人格呢?除了7號金毛是NPC,沒有得到這份提示,剩下的兩名玩家對于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多少都已經有了預感。
因為他也看到那具僵尸動了。隨著程松的回答,秦非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隨之落空了:“第七天早上,你們已經失蹤了整整兩天。”
……
而秦非那一行人則要忙碌的多。
老板娘低頭咳嗽了一聲:“但是吧,明天上班的時候,你得拿抹布擦桌子。”三途莫名其妙就把自己說服了。“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出去買。”他試圖將話題拉回正常范疇內。
他既沒有過于嚴肅,也沒有故作輕松,總之,反應十分平淡。
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不過是被規則大發慈悲放了一馬,從規則的指縫中茍且偷生的小螞蟻罷了。
……就在那痛感急劇加深的前一秒——有人躺在走廊一旁的囚室內,有人身處教堂中,而更多的人,則分散在迷宮游廊的各處。
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真是毫不令人意外。
可憐的npc沒有得到玩家們的垂憐,被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架著來到老宅門前,伴隨著“吱吖”一聲輕響,厚重的老舊院門被推開,一股透徹骨髓的寒意撲面而來。秦非詫異地眨眨眼。
“你看看眼前舒服又平靜的世界,會不會有一種錯亂的感覺?”從他們進幼兒園開始見過的所有人,包括老師和那些小孩,全部都是鬼。秦非眉心緊鎖。
四面的墻壁、天花板和地面都像是有生命一般蠕動了起來。修女盯著秦非的臉,十分陶醉地搖晃著腦袋:“您來這里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蕭霄聞言猛地打了個寒戰。薛驚奇在宋天講述自己的經歷時從會議室中走了出來,外面的玩家自動自覺地為他讓開一條路,讓他來到了最靠近宋天的那一排中間。
望向虛空中,在另一個世界與他目光交匯的那群觀眾。
不會是導游的,導游干干瘦瘦活像個骷髏架子,這手指比導游的胖。
山羊。
導游看看其他人,又看看秦非,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磨磨嘰嘰地向前挪了一點點。說起來,這種行事作風倒是讓秦非想起一個人——啊不,是一個鬼來。
秦非收斂眉目,睫毛沉沉下墜,在頭頂燈光的暈染下漾出一點柔和的波光。
秦非在副本中因疲憊與傷痛而緊繃的精神逐漸松弛下來,骨縫中流淌著柔柔的暖意,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溫水里。
作者感言
“……算了。”三途盯著秦非和蕭霄兩人看了一會兒, 有些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