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道和手一樣蒼老的男聲,在木箱的一側輕輕囈語著。
兩人的視線直直相撞。
村民們用鬼嬰血祭,鎮壓了亂葬崗中的亡魂,又將死去多年的林守英從土中挖出,祭作了護佑一方水土的邪魔。由于san值過低,三途足足耗費了近一分鐘才讓的鞭子凝聚出實體。不告訴,他們說不定還能活得久一點。
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連一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對方,就那樣朝著年輕男人那修長美麗、而又脆弱異常的脖頸處刺去。巨大的口器變回人類的嘴唇,她咧開嘴,對著秦非微笑,露出兩排整潔漂亮的、人類的牙齒。
身后的青年笑意盈盈,伸手從衣口袋里一摸,像是變魔術似的掏出了滿滿一把銅鈴。“規則已經說過,玩家減少是正常現象,但規則設置了一個人數的最低閾值,6人。”秦非抬起頭來。老舊的門軸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一分鐘前才剛想到,幸好自己現在是在里世界。
媽媽就媽媽,男媽媽也是媽媽。
到底行還是不行,倒是給個準話啊。這是鬼女的手留給秦非的警告。
可人性的難測早已在這短暫的時間中盡數展露于眼前。
剛才兩人進屋時,其他玩家也都各自回了房,說是累了一晚上,要進行休整,等到午餐時修女喊他們再出來。這或許是三途經歷過的那么多場直播中,觀眾們最不希望她死的一場了。鬼火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上前兩步,伸長脖子看向秦非懷中。
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秦非真的有點想罵人了。它用五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秦非皺巴巴的衣服,就像在擼某種小動物的毛。
幽幽冷風吹拂過他的臉頰,弄得他睫毛簌簌發癢。他問蕭霄:“你有沒有出現什么異常?”“以前的主播都是直接走向玄關自己開門的,只有這個主播讓媽媽幫忙開門,他沒有照到門后面的鏡子!”
即使很遠之外的喧囂聲,依舊能夠穿透層層墻體和空間,傳到各處去。
就在此時,旁邊那扇小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了。新玩家們聽聞后,當即滿臉期盼地將它圍攏起來:“所以他之前干嘛了?快說說?快說說!”秦非用腳尖碾了碾地面,柔軟的表面被蹭開,露出半指寬以下的內里。
一般來說,像0039號這種高探索度的副本,是很難解鎖出什么新玩法的。嗓子眼猩猩甜甜,3號本就說不出話,此刻整個人更是像被浸泡在水里。
他正欲說些什么,義莊門口卻忽然傳來陣陣驚聲慘叫,打斷了尚未開口的話。
青年半跪在人群正中,眉目柔和,嗓音清亮, 說話間卻莫名給人以一種極強烈的信服感。
我特么……什么時候說要給全體游客身上抹黑了?!
秦非在副本中因疲憊與傷痛而緊繃的精神逐漸松弛下來,骨縫中流淌著柔柔的暖意,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溫水里。
“什么?”灰色靈體一愣,向身前的熒幕靠近幾步。
導游依舊沒有出現,趁著天色尚且不晚,幾人整裝待發,向村口行去。蕭霄聽得心驚肉跳。
差點錯位的下巴被狠狠推回原處,只差一毫米就要咬到舌頭。現在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他應該做些什么去吸引鳥嘴醫生過來了。
他總覺得秦大佬又沒憋什么好屁。清雋的青年身姿頎長,膚色白皙,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株風中的白楊柳,看上去親和又可靠。比起和鬼女無仇無怨的林守英,鬼女更恨村中的村民。
“0039號世界倒是很久沒見,上次開好像還是兩年前?”漆黑一片的狹小空間內,男人的臉色慘白得可怕,指尖冰冷,額角卻不斷有細汗向外滲出。蕭霄突發奇想,“你說,會不會其實已經有人拿到積分了,但是他偷偷地不告訴我們?”
廂房外,義莊院落內。
可是很快,蕭霄就閉上了嘴。
他們和那女人一樣長著棕灰色的頭發,身量高大,皮膚粗糙,看起來和蘭姆簡直不像是一個人種。
他說這話時的神態過于平淡了,不見半分被戳穿心事的惱羞成怒,這令撒旦心中的不安又加深了一點。
但,一碼歸一碼。“阿門!”游廊里那么危險, 別人都在使勁向外跑, 只是苦于找不到出口。
這種吸引若是不帶惡意,說出去都沒有人會相信。是……走到頭了嗎?秦非步履緩慢地挪動在雜物中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踢倒什么東西。
作者感言
雖然對方只是一只手, 完全沒地方長嘴和聲帶, 但不知為何,秦非竟然覺得鬼手, 似乎可能也許是…冷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