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蕭霄說了半晌他的疑慮，秦非微笑著開口：“誰告訴你那條規則不算什么的？”

他意識到，自己現在大約正身處于蘭姆的記憶之中。黛拉修女的指尖輕輕蹭過秦非的面頰，冰涼的指尖在他的肌膚上游走。如今秦非直播間中播出的一切劇情，都是他們過往從未看見過的。

這種規則通常來說有著一定的正確性，但受到時間或空間的制約。按照這個結構，秦非剛才看到過的那扇祠堂大門，對應的應該是——

“嗚嗚嗚，要是他舔的是我就好了！”“我也覺得。”秦非在心里默數。

14號并不是這樣。還有那兩個6號自己原本想吸收、卻又對他不屑一顧的公會玩家，他們也對12號言聽計從。還看清最真實的自己。

很顯然，眼前這個npc知道的絕對不少，眾人還想再從他口中撬出些別的信息來，可任憑玩家們使出渾身解數，npc老人就是一副拒絕配合的模樣。“報警，我要報警了！！警察叔叔救命啊，這里有個人用他聰明的腦子對我進行人格侮辱。”這任務確實TMD根本沒法做。

“我聽見有個奇奇怪怪的女聲在我的耳邊說話。”“他的身體呢？”薛驚奇眉心緊鎖。

青年揚起了他修長而優雅的脖頸。他與其他玩家不同，下午在祠堂里他被黃袍鬼暗算了一波，本來今晚就是要去亂葬崗的，一個人去或是一群人去，倒也沒什么區別？林業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小聲對老板娘說：“謝謝、謝謝，我們自己來就行，您忙去吧。”

不知其他玩家是沒聽到還是不愿做答，總之，沒有人理會他。而更多玩家則躍躍欲試地走上走廊。

這種情況下，要想堅持十分鐘, 實在不算容易。神父說不上來外面那青年說得究竟有哪里不對，但就是覺得他沒在講什么好話。一眾玩家面面相覷。

蘭姆全程都低垂著頭，落在隊伍最后面，他的兄弟姐妹們也并沒有來找他搭話，像是當他完全不存在。“主播的膽子好大！隔著一道光幕都有這么多觀眾被嚇到，他怎么一點反應也沒有？”

不僅玩過游戲，還看過電影，里面那些無臉護士屬實是他的童年陰影了。卻沒想到，這個榜單能引起如此大的轟動。直播大廳正中，0194號《圣嬰院》副本已經由原來的邊角位置被刻意挪動到了最寬敞、觀影區域也最大的中心位置。

華奇偉失聲尖叫起來。有的高階觀眾甚至會將自己身上全部掛滿，走起路來叮鈴桄榔地，像顆圣誕樹一樣，以此來彰顯自己不同尋常的身份地位。

四面八方傳來的注視就像一道道探照燈，秦非站在無形的舞臺中央，一舉一動都無所遁形。“但是……”

祂這是什么意思？萬一黑霧里的那群長著嬰兒手臂的怪物還在怎么辦？下車豈不是送死。

“啊啊啊我艸，媽媽我瞎了啊啊啊！！”

“蝴蝶知道你剛升到D級，說不定會去D區門口堵你。”三途道。假如他們現在都不吱聲，過會兒新人全死了，自己的陣營沒人了該怎么辦。事實上，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秦非已然有了另一個猜測。

若是要讓秦非將他身旁已經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的24號推出去擋災，秦非還真是有點下不了手。守陰村也由此而來。秦非攤手：“我也不清楚。”

即便如此，很大一部分程松的老粉還是沒有放棄他，即使直播高光大多數都匯聚在了秦非那群玩家身上，他們依舊時刻關注著程松的動態。當然不是。

“我特么的，不是你們說我都要信了，他看起來真的好虔誠。”秦非上榜的時間還短，服務大廳的榜單無法通過拍照等圖像手段記錄，就算像那個穿著校服的小男生所說的那樣，已經有不少人在討論這件事，但秦非個人信息的流傳度依舊不會太廣。“我只是想問問你，如果別的圣嬰在懺悔時和我說了一樣的內容，還能得到主的獎勵嗎？”

就在最后一秒，今晚一直悶聲不吭的凌娜忽然搖動銅鈴，迅速向高臺一角沖去。

在內疚的驅使下，三途甚至過于熱心地關懷起身前那人來：“你一個人能行嗎？”

身前的人形容太過恐怖，強烈的視覺沖擊幾乎讓人心跳驟停。鏡子下落時是正面朝地，背面是灰黑色的磨砂塑料，照不到任何人影，因此秦非現在十分安全。

“里世界是一切異空間的統稱，副本中經常出現的幻境、夢世界、鏡子世界等都包含在這里，里世界相對于表世界要危險許多，會有主動攻擊玩家的boss。”他做這件事當然是故意的。側門鑰匙這東西，當時看起來派不上什么用場。但送鑰匙和收鑰匙的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身處如此混亂的地界，多一條能走的小路，保不齊什么時候就能救自己一條命。

“那可不一定。”秦非沒覺得哪里對，他笑了笑，避開0號的視線，“其實見面四次，也有可能成為仇人。”秦非微垂著頭，思維早已發散到了九霄云外。

青年有些恍惚地掀起眼皮。他向秦非解釋起來：“善堂是黑羽工會——也就是整個規則世界中最大的工會的下屬掛名工會之一，在F級體驗世界和更高一級的E級世界中，善堂可以說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一個副本里的鬼總不可能是無限多的，萬一對面把好抓的都給抓完了，他們不就歇菜了？

蕭霄實在有些懷疑。饒是如此，堅持留在原地的觀眾還是不在少數：

可惜這些居民頭頂的好感度條全部都寫著不可攻略，看樣子，大約都是些并不承載任務劇情的普通 NPC而已。它從脫離鬼女的身體以后，頭頂就又冒出了好感度條，秦非瞟了一眼：這些巨眼除了看上去可怖滲人以外，似乎也沒有什么其他的作用，那兩個被血色浸染的玩家也沒出事，正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其他玩家都不在這里, 耳畔也沒有出現任何系統的提示音。林業已經躺平認命了：“秦哥，你說。”傀儡頓時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