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沒人能再拿到任何一分告解分。
秦非半瞇起眼, 向女鬼的頭上望去。那天具體發生的事, 就連蝴蝶公會的內部玩家也并不全都清楚。了解真相的只有切實到場的那二十余人而已。秦非依言坐了下來。
“尊敬的修女,我有情況想要向您舉報。”
“什么?”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副本的對立局勢過于鮮明,玩家人數雖多, 卻完全沒有形成什么小團體。沒有!“——別叫了!”孫守義劇烈地喘息著,從口袋中取出一截蠟燭。
鏡子里的秦非:“?”如今他的頭七已過,但由于肉體未能下葬,魂魄也無法投胎轉世,靈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邊,如今正沒日沒夜地哭喊著,求他爹娘幫忙想想辦法。隨著秦非的動作,無數只丑陋微小的眼睛以相同的幅度眨了眨。
聽見蕭霄這樣說,秦非詫異地揚眉。
有人跌跌撞撞地摸索,也有人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竄。他在秦非的床沿邊坐下,正了神色道:蕭霄:“……”
不管在外面的世界是做什么的,進入規則世界以后,實力才是最重要的。現在,原本人擠人的大廳中已經空出了一大片,蝴蝶站在那片空位正中間,俊美陰柔的臉被氣得鐵青。蘭姆站在這座血肉教堂中, 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又放開,整個人不住地顫抖著,顯然已是恐懼到了極致。
他采取了一個迂回婉轉的方式給鬼女答復。
話音落,不少人都下意識地點起了頭。實在是有點……辣眼睛。
蕭霄站在旁邊,長長地噓了口氣。而鬼女就那樣不緊不慢地追在兩人身后,時不時抽個冷子上前攻擊一波。
白癡不知道,白癡不說話, 白癡心疼地抱住自己。這個里面有人。那?個渾身金光的靈體今天又來了。
“何止是導游,他昨天晚上連一只手都不放過。”如今義莊上被掛了六串紅紙錢,誰也不知道接下去哪個人會遭殃,所有玩家都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
會來管理中心的,全都是剛出第一個副本的新人,裝積分的兜子比臉還干凈。都一樣,都一樣。
“你有什么想要問我的嗎?”臉上的傷口本應該疼痛,但在高強度的壓力面前,傷口處似乎只有一種麻麻的癢意傳來。
白白長了一張好人臉而已。這種事情還真說不清,除非他們自己拿到一個積分,否則是沒辦法憑空猜出這其中的機制是如何運行的。
而他解救林業的這一舉措顯然令更多尸鬼注意到了他,源源不斷的尸鬼從四面八方涌來,大有要與兩人不死不休的架勢。這條巷子在中心城門外,一個臭氣熏天的垃圾堆旁邊,到處都是蒼蠅蚊子,平時根本沒人愿意過來。秦非神色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抿唇揚起一個一看便知是敷衍的笑容,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接。
好煩,這次她真的受打擊了!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無疑再次刷新了撒旦的世界觀。
那個林守英身上就像是裝了雷達,饒是祠堂此刻正人山人海,它的視線依舊穿過了無數洶涌的npc人潮,精準落在秦非的身上。秦非抿唇,對蕭霄笑了一下。在蘭姆的視野中,秦非清楚地看見,那片黑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緊接著,她以一種近乎同歸于盡的決絕姿態,用盡自己全身的力量,猛地將刀疤推到了祭臺下!為了保命,全部被他用來兌換成了能夠提升精神免疫和延緩SAN值下降的藥水。
其實剛才來的路上他就發現了,路邊也有不少人家在門前貼了符。要眼睜睜看著秦非死嗎?
“要是這門能打開就好了。”蕭霄咬牙,“徐家是趕尸人,家里說不定真的會有糯米和桃木。”進門前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型卻忽然頓住了。
……毫無情緒的熟悉機械女聲在耳畔響起,秦非從一個純白的空間閃現進了另一個純白的空間。
青年眨眨眼,琥珀色的眸子清潤見底,不見絲毫陰霾,語氣親切而友善:“導游您吃了沒?吃的什么?咱們今天什么時候開飯吶?”暗紅色的蠟燭上,明滅的火光搖晃,將眾人的影子斜斜投印在地面上,森然若鬼影幢幢。他一進門就徑直掉進了一大群僵尸當中,反應過來時三魂七魄都快要散了。
秦非望著眼前的場景,眉心不由得輕輕蹙起。“怎么說?”蕭霄眼巴巴地道。
【恭喜玩家小秦!您的直播間在新星推薦池中表現良好,連續30分鐘內排名上升百分之26.8,共有13,214名玩家為您點贊,請繼續加油!】可這人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如今都什么也問不出來。蕭霄:“……”
可接下去發生的事,著實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疇。
不,不會是這樣。之前在表世界,大家各自做自我介紹時,14號好像提起過她的名字。
所謂“長了一張好人臉”, 大概不外乎如是。否則,萬一自己做任務時有對方的人來使絆子、放冷箭,那該怎么辦才好?
作者感言
“所以。”秦非終于找到機會,將對話切入了正題,“休息室里那張紙條上寫的東西,的確和你有關,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