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非卻更渴望探知到圣嬰院背后的秘密。秦非不知道自己在懲戒室里昏睡了多久,但想來,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過了凌晨,算是第二天了。
在系統(tǒng)想要刻意隱藏NPC特殊的身份時,秦非總是很難直接從他們的好感度上得到信息。“插隊不可能是死因。”秦非的反應(yīng)極快,幾乎不假思索。
以及另外幾個玩家們還沒有留意到、但在觀眾們之間已然備受矚目的。還好他們在看見規(guī)則之前沒有貿(mào)然開口,否則,現(xiàn)在說不定已經(jīng)有人倒霉了。
刀刃貼著秦非的衣角險險刺過,穿透神父服那長而繁復(fù)的袍尾,穿過被套與柔軟的被芯,最后像是一根釘子般,牢牢扎進了富有彈性的床墊里。只是,三途不明白,為什么秦非要主動跑來和她說這些。休息室和餐廳一共就那么丁點兒大,能翻的地方早在下午就被翻過一遍了。
他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僅僅只是因為,他需要有人死去,而已。
徐陽舒想得很簡單:他是不會趕尸,但有人會。“你是特意等在這里的?”蕭霄詫異地問道。
他神情憂郁,看起來十分不愿回想昨夜的情形:“那片亂葬崗又變回了一個迷宮,我們在里面繞啊、繞啊,一直繞到天亮,這才終于走了出來。”
店門口圍了這么些人,她卻看也沒看他們一眼, 自顧自走下臺階, 在一旁的下水道口邊站定。
發(fā)問的是之前和秦非搭過話的儒雅中年人,他見兩個姑娘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主動出言介紹自己:在蘭姆的視野中,秦非清楚地看見,那片黑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青年豎起一根手指,在面前左右搖了搖:“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雙馬尾在心里暗罵了句晦氣。彈幕瞬間飄過滿滿一整排問號。
除了靠曾經(jīng)在副本中組過隊的其他玩家來進行一些十分語焉不詳?shù)目诙鄠髦?。神情呆滯的npc歪了歪腦袋,似乎是在努力理解秦非話里的意思。
再往下是幾條休息區(qū)生活規(guī)范。秦非笑得眉眼彎彎:“雖然不太清楚村里祠堂的具體規(guī)則……但這個世界上大多數(shù)的祠堂應(yīng)該都是不允許人在里面大喊大叫的吧。”女鬼尖銳的長指甲刮過他的脖頸,他一把握住血手,發(fā)自肺腑地贊美:“你的手指真好看,需要美甲嗎?我可以給你介紹。”
大多數(shù)污染源都會出現(xiàn)在副本世界最核心的危險區(qū)域,或是副本臨近結(jié)束的那個節(jié)點,玩家們避之唯恐不及。秦非一怔。刀疤原本想要逃離大巴的原因之一就是對司機的恐懼,如今要讓他去問司機車往哪里開,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靠近祠堂大門的村民們也開始慘叫起來。
其實秦非很想掐自己一把,但他做不到,他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身體。程松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找鈴鐺,馬上就回來。”
假如他的觀察力足夠敏銳,他會在第一次撿球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球上面印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純白色圖標(biāo)。
他還是沒辦法相信,蝴蝶會就此放過秦非,煩躁之下伸手將頭發(fā)抓得亂成一團鳥窩。
所以,“隨便指認(rèn)后,即使認(rèn)對依舊會死”,這個設(shè)計很有可能是為了防止玩家卡bug。……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一張尚能算得上有記憶點的臉,假若只有一兩個觀眾忽略了他,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
他不知從哪里找出一張手帕,那手帕還是潔白的,秦非拈起手帕的一角,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指縫間的血跡。“如果、按照你說的,每個月一個人的數(shù)。”譚永面色蒼白,眼底是壓抑不住的恐懼。光是看他們二人現(xiàn)在這個不正常的樣子就知道,這桌食物一定有問題。
秦非屏住呼吸,繼續(xù)向前。如果主播一個個都直接挺尸裝死,直播還有什么看頭?
他一定是做錯了什么,才讓那些老玩家們?nèi)悸冻鲆桓焙掼F不成鋼的樣子。青年站在囚牢前,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緊張之色來。徐陽舒哂笑了一下:“其實……也還有點別的。”
在無數(shù)觀眾屏息凝神的注視下,秦非忽然扭頭,對著王明明的媽媽開口道:“媽媽,可以幫我開一下門嗎?”或許,等有一天,他升級到更高等級的世界、接觸到規(guī)則世界更核心的運作邏輯之后,自然便能明白了。
他已然從剛才一眾玩家的反應(yīng)中,大致推斷出了白方的陣營任務(wù)是怎樣的類型,并得到結(jié)論:崔冉的所作所為并不會影響到紅方太多。
有人被卷入副本后,滿身泥濘血污摸爬滾打,卻依舊整日命懸一線。臺詞也太中二了,是哪個鬼才想出來的。
秦非聽見自己身前那道聲音輕聲說道。蕭霄眼眶都開始發(fā)熱了,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趕鴨子上架的那個鴨子。
見村民們都不說話,玩家們也各自強忍著不適安靜下來。青年眉眼彎彎,環(huán)視眾人一周。“他們?yōu)槭裁磿霈F(xiàn)在這里?”秦非面色不改,扭頭望向神父。
……實在下不去手。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臥室里,同樣什么都沒有。還有什么,是能夠成功打動一位母親的?
可事實上,每個副人格內(nèi)心都潛藏著一團熱烈燃燒的火。
人總是這樣,對于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東西,不親自上手試一試,永遠也不可能心服口服地放棄。
當(dāng)時秦非已經(jīng)被卷進了門里,凌娜和蕭霄吵著去找了村長,卻沒能得到任何解決的辦法,只得悻悻地回到義莊。它必須加重籌碼。他既不是玩家,也不是鬼女那樣對規(guī)則世界的內(nèi)幕有著一定認(rèn)知的高級boss,因此他完全不明白,眼前這群行事膽大妄為的人,怎么突然間對墻上這張亂七八糟的紙條這么在意。
作者感言
黛拉修女的指尖輕輕蹭過秦非的面頰,冰涼的指尖在他的肌膚上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