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3號看來,自己雖然一開始站錯了隊,但后面也算幫了6號的忙,即使之后有人要倒霉,那人也絕不會是自己。前期用各種各樣小的危機作為障眼法,在臨近結束前忽然反轉,給予自以為逃出生天的主角致命一擊,這是恐怖游戲和恐怖電影中十分常見的設計原理。顯然不怎么樣,鬼手一點也沒有被威脅到。
就在秦非半只腳踏進店里的時候,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掀開門口的塑料簾子,從里面走了出來。這個神父,看起來一點都不像神父
大家直到此刻才注意到,原來宋天沒有和他們一起回到活動中心。身后,兩個血修女已經揮舞著電鋸,帶著一種戰爭時期敵軍飛機空投炸彈般毀天滅地的氣勢沖了過來。他突然很想收回自己剛才的抱怨。
記憶中最后的畫面是修女冷峻的臉。宋天迷茫地眨眨眼:“幼兒園鎖著門嗎?我沒注意。”嘶……
“比如……去找找告解廳的鑰匙之類的。”三途補充道。刺頭男面帶狐疑地打量著宋天:“剛才紅隊的那三分,是你加上的?”
秦非落座后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影子被燭火放大無數倍,投映在對面灰藍色的墻面上,像是一頭隨時會張嘴吃人的巨獸。“很快,出發的日期到了,你滿懷欣喜地坐上旅社大巴,在山林中徜徉。然而,直到大巴停止的那一瞬間,你才驟然發現——”因此,秦非一直認為,自己里人格的特點大約就是邪惡、謊言、或者誘惑他人走上罪惡,諸如此類能夠和“魔鬼”搭上邊的東西。
蝴蝶那張過分精致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冷冷的瞥了傀儡一眼。
秦非并不堅持:“隨你。”原來是這樣嗎?他竟然已經把他們當隊友了嗎!
雖然11號并沒有像6號那樣殺人,但他的意志顯然也不如6號堅定。他一直覺得,公會玩家抱團取暖,就是在規則世界中最至高無上的生存方式了。它們嘶吼著、咆哮著,連一絲準備時間也不留,向著玩家們聚集的位置沖了過來。
村長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哦,好。”“2號不就是因為殺了人才被黑衣修女帶走的嗎?”
他當然知道,秦非既然問起了“鏡子”,那肯定就是這面鏡子有什么問題。蕭霄汗如雨下:“那要怎么辦?”他這才想起,那少年似乎獨自一人去了村東。
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在開什么玩笑,我當然聽到了。”程松心中一動。這個詞匯,秦非只在先前義莊夜話時,孫守義給林業、凌娜他們幾個新人分享副本經驗時聽到過。
他們談論的時候,刀疤一直在下意識地向著祠堂所在的方向張望。無限的回廊在秦非眼前分割成一條條岔道,那一條條岔道又交匯成同樣的墻面和地板。秦非眼睫微垂,琥珀色的眸中光華流轉,片刻過后又恢復如初,宛若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還是說,他不想在零點后的混戰中出力,因此特意來引誘他們做餌,借他們和0號之手來解決掉6號?雖然直播才剛開始,但他的直播間里已經有了非常多人,并且數量正在以一種十分恐怖的趨勢猛烈上漲。那些被當成了隨從的NPC,大部分尚能得到主人的尊重,但也有不少,直接被當成了奴隸對待。
凌娜抬起頭,這才意識到,不知何時,兩人已經穿過走廊,來到了一扇門前。
“尊敬的修女!”6號上前兩步。刀疤和程松的臉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倒是鬼火,聊著聊著就開始大倒苦水。好可惜,他今天那個來自魔鬼的哄騙任務,在之前用鋼管和板磚教訓神父的時候就已經百分百完成了。林業一臉擔憂,他將手指豎在嘴邊無聲地“噓”了一下,做賊似的緩緩湊到秦非耳邊,用氣聲道:“秦哥,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先偷溜?”
而秦非也的確沒有讓她失望。鬼嬰也跟著出來了,有樣學樣地模仿著秦非的姿勢,將身下人的身體當作一張床似的躺著。
秦非很難去向蕭霄解釋自己這么做的目的。
耳畔被自己劇烈的心跳所牢牢占據,那不間斷的咚咚聲,就像一個人邁著有節奏的腳步,由遠及近向這邊走來。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無疑出乎了兩個人的意料。
這東西雖然只有公會或小隊成員才能購買,但具體使用起來卻并沒有那么多限制,只要兩個玩家同時來到調度中心,一起按下按鈕就可以了。
沒有一個靈體看懂了他在做什么。秦非從善如流:“那本書……”
秦非神色莫辨,眼底含著些許難以覺察的嫌棄,看向仍舊掛在他身上的鬼嬰。總之,他死了。
林守英的魂體體型巨大,不可能距離這么近秦非還看不見。他們的身影如離弦的箭矢拉出模糊殘影,以一種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擦著0號囚徒與墻壁之間的縫隙沖出走廊。
【R級對抗副本:狼人社區即將在5秒鐘后正式開啟,請玩家做好準備!】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這種好事竟然也能落到他們的頭上!但。
雖然相處時間還不足五分鐘,但秦非已然下意識地職業病發作,從進房間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默默分析起了鬼女的性格、心理和行為邏輯。
這個程松,現在看來肯定就是善堂的獵頭了。
廣播聲被強烈的電磁干擾打斷,刺耳的電流聲令蕭霄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齊齊離家出走,秦非卻無動于衷。
導游想要出門,秦非卻如同一塊橡皮糖似的粘著他:“導游您要忙些什么?有沒有我能幫忙的?”
作者感言
“你們……還活著?”程松十分難得地露出了愕然的神色,說話時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