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整個人瞬間美滋滋的。
“14點,到了!”安安老師一臉得意地望著秦非。
這樣的念頭只在秦非腦海中閃現了一瞬,即刻便被他否決了。
那種盡心盡責的樣子,簡直像是面對前來視察工作的領導。
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它的軀殼上沒有皮膚,猩紅色的肌肉被淡黃的油脂包裹著,就像一個剛被活剝下一層皮的幼小嬰孩。玩家們各懷心思,在濃霧遮蔽的村道上艱難前行。
當平頭說完紅方任務是抓鬼后,表情卻立即便做了驚愕。那就是死亡。蕭霄完全看不清路,只能將手掌半撐在墻面上穩住身形。
這種吸引若是不帶惡意,說出去都沒有人會相信。自從進入副本世界后就再沒見過什么小孩的幾個成年人,表情頓時古怪起來。秦非的雙眼驟然雪亮。
秦非耳畔回響起神父說過的話。他笑了笑,語氣平靜溫和地陳述道:“2號死后我沒有拿到積分。”很快他不再亂動,也不再有其他反應,一臉木然地任由對方將他拖出了門外。
青年眉目微斂,語氣輕柔而繾綣,不像是在給恐怖直播的觀眾們解密,反倒如同密友之間隨意的閑談:
正好契合了這條線索。秦非身上那套沾滿血污的制服也變回了他自己的衣服,他站在表世界休息區清爽干凈的走廊上,抬眼望向四周。秦非掀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還記得大巴上的廣播嗎?”
死門。完了!
只有蕭霄一個人醒著。“那個該死的罪人,他犯了褻瀆神明的罪孽,試圖與同性親近——而且,他竟然試圖要對我不敬。”萬一,他們人一多,還真的找到了那本書呢?
甚至連那種劫后余生的輕松感也完全沒有在他身上體現出來。這也是暗火如此重視鬼火的原因。符紙這種東西,并不是畫好以后隨便一個人扔出去就能起到作用,其最后發揮出的威力,與使用者的手法、所身負的能量都有著密切的關聯。
她扭頭的動作變得額外艱難,模糊一片的視野中,她只看見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緩步走了過來。饒是如此,秦非的語氣卻依舊不帶絲毫不耐, 望向鬼嬰時的笑容甜蜜,語氣柔軟得像是一塊棉花糖:“寶貝, 小朋友, 乖乖?”正在直播的畫面中,蕭霄和觀眾一樣滿頭霧水。
秦非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指在桌面上打著圈,那動作看得撒旦直發慌。他擺了擺手,示意修女不要再插嘴。沒有表情的臉連顫抖都未曾顫抖一下,仿佛沒有痛覺一般。
一聲脆響。鬼火一愣。
他說著,將刀插進了壁燈背后那塊磚頭的縫隙里。
他輕聲“唔”了一聲,琥珀色的眸中流露出發自內心的遺憾:“節哀順便。”
“反正結局都是死掉。”
為了養精蓄銳,她只好躲進了徐家這棟小樓里。
與村中其他房舍一樣,祠堂門口也散落著一地的紙錢,數量甚至比玩家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戶人家門前都要多,秦非踩上去的時候,半只腳幾乎都陷了進去。
但那血并不是他的。當謎底懸而未明時,想要看見你凄慘死狀的,不一定只有觀眾。但他們都沒有付諸行動。
從他們進幼兒園開始見過的所有人,包括老師和那些小孩,全部都是鬼。
他們和他,是站在統一戰線上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用有著共同的利益和敵人。
副本中的玩家們混沌的度過每一天,混沌的生存或是死亡,直到副本結束,依舊從未了解過真相。還有這種好事?
顯然,命運之神今天完全沒有眷顧秦非。
村長探進來一個腦袋:“大家做好準備了嗎?”沒有用。
薛驚奇與崔冉對視一眼,帶著眾人,朝不遠處的兒童游樂區小心翼翼地走去。緊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青年忽然反手從背后掏出來一個什么東西來。
可他和導游叭叭了一整個下午,嗓子都快要冒煙,這見鬼的村子里連水也沒地方喝一口,到現在大家還餓著肚子,秦非完全沒興趣廢力去念紙條上的長篇大論。
身旁監獄的編號已經從0號一路順延到了7號。難道祭品們都跑了嗎?
作者感言
鬼火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上前兩步,伸長脖子看向秦非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