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強烈到足以滲進骨髓的刺痛深深鐫刻在了6號的記憶里,讓他一看到修女手中的電棍就忍不住頭皮發麻。其實秦非這么做的理由很簡單。
“什么cosplay,我是Satan!偉大的撒旦!邪惡的魔鬼!”他實在很難相信,秦非會做出這么無厘頭的決策。
眾人像是籠中的困獸,又猶如無頭的蒼蠅,四處亂竄,狼狽不堪。
秦非已經了解情況了。
高階靈體幾乎都能夠猜到之后的發展會是怎樣的了。如果陰暗面是嗜酒,就會在這里看到遍地酒瓶;如果陰暗面是□□,就會在這里看到一堆美女。這些討論,秦非并沒有看見。
刀刃劃過空氣發出虛無的聲響,8號用盡全力的一刺沒有得到任何結果,反而令他失去重心,向前撲去。雖然他們都是新人,但在這一天一夜的功夫中也已了解到了san值的重要性,錯過一個補充san值的機會,很可能就是朝死亡邁進了一大步。腳下的石階濕滑,帶著潮氣與青苔的黏膩,遙遠的暗處隱約傳來陣陣怪異的響聲,蕭霄每走一步都覺得提心吊膽。
緊接著他便看見,面前那人手腕一翻,下一刻,他的掌心中忽然憑空出現一根約有成人小臂粗的空心鋼管。免得什么時候又被他陰一記,自己還不知道。現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艾拉身上。
顯然那些代表著往日親人的紅色紙錢串在npc心中有著不同尋常的地位,而秦非倒霉,剛好撞在了槍口上。每一個觀眾都會在直播結束后化為秦非的積分,化為他下一場直播中出其不易刺向敵人的武器。秦非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顯現,十分絲滑地接了下去:
在上一場直播中關注秦非的,大多數都是長期混跡F級直播大廳的靈體。
按家中老父的敘述,守陰村中家家戶戶都以趕尸為生,雖說這一脈幾十年前就沒落了,但那可是一村子的趕尸匠!總能有一兩個人還會吧。秦非挑眉。秦非精湛的演技成功打動了修女一點點。
那邊鬼火還在破防,一邊跑一邊瘋狂嚎叫。蕭霄:“?”尤其是當表里世界第1次翻轉以后,8號目睹了黛拉修女誤以為12號是同性戀者、并將他帶走關押的場面。
眼看頭頂的太陽越升越高,秦非揮手同林業三人道別。“臥槽!!!”“主播到底在干嘛呀??”
“用你們玩家的話來說,‘祂’,就是‘污染源’。”“何止是不肖子孫。”鬼女咬牙切齒,“他們就是一群惡魔!”秦非心里咯噔一下,頓感不妙。
他扭過頭向秦非道謝:“還好有你——”“我記得以前最快的玩家也做了起碼一分半鐘的心理斗爭。”
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如蚊蚋。他能看出那女人和鬼火是一邊的,純粹只是因為他見過她。
棺材是不用想了,就棺材那一晚上三五點的恢復速度,根本還不夠那兩人掉的。他想去社區里打聽打聽,最近有沒有人員失蹤的情況出現。蕭霄愣愣地點了點頭。
唯獨秦非,靜靜站在一旁,神色清冷得像是一個局外人。她的肢體略顯僵硬,動作起來非常困難。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的觀眾望著秦非欲言又止的表情哄堂大笑。
就在秦非半只腳踏進店里的時候,一個穿著圍裙的女人掀開門口的塑料簾子,從里面走了出來。真是讓人很難評價。
他只能自己去查。
門已經推不開了。
秦非在義莊內環視一圈,不見對方蹤影,只得暫且作罷。他沒能成功將那個薄弱的靈魂吞噬。賭博,稍有不慎就會血本無歸,甚至灰飛煙滅。
“怪不得,在那么多人里他一眼就看上了我,原來都是因為他對姐姐的愛呀。”
甚至連那種劫后余生的輕松感也完全沒有在他身上體現出來。當然不是林守英。凌娜真心實意地認為,比起那群躲在義莊里混吃等死的廢物男人,她理所應當更有資格活下去。
不說別的,就說最簡單的:點一根靈燭,湊到老板娘面前晃一晃,看看她的反應,這總可以吧?在某種方面,他就像一個還未開智的孩子,執拗到令人發指。假如沒有導游提供食物,這個副本剩下的幾天該怎么過才好?
它這一路看見了許多全身閃爍著彩色光芒的高階靈體,全都行色匆忙地閃身進入D級大廳, 這引得它十分好奇。這些看見血肉橫飛或是腸穿肚爛的畫面,也從不皺一下眉頭的觀眾們,現在卻被這叢小小的苔蘚驚得面色煞白。陣營對抗的輸和贏不作為死亡條件存在,即使輸掉對抗賽,敗方玩家只要能夠成功存活到副本結束,就可以和勝方玩家一起離開。
秦非沒有立即回答。
有觀眾急得從人群中擠出來,在一旁焦躁不安地踱步。
十有八九,他背后就是真的站了個鬼吧。只要能夠回到村里,總能想到應對的辦法。
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你們不就是它帶來的嗎?”鬼女奇怪地看了秦非一眼,“自從那股力量降臨,村里就再也沒有人真正意義上地死去了。”抬眼望去,眼前明亮肅穆的環境讓蕭霄心下稍定。
“如果我什么都沒看到,那說明是你說錯了,絕對不是我有問題”的過度自信。從修女閃亮的眼眸中足以看出,她對遇見秦非這件事有著由衷的歡欣與雀躍。守陰村的祠堂格局復雜,一進連著一進,房間也很多,但絕大多數都被鎖死了,根本打不開。
作者感言
臉色慘白,即使在昏迷中依舊眉頭緊鎖,額角不斷有冷汗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