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因為游廊雖然結(jié)構(gòu)復雜,但隔音并不好。臥室門被闔上, 鬼嬰從秦非身后探出頭來。
左手傳來溫熱的觸感,那是凌娜的手,她正面帶擔憂地望著他。
秦非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眨眨眼,晃掉了掛在睫毛上的血珠。他們肯定是正在探討著什么會被系統(tǒng)屏蔽掉的內(nèi)容。剛走幾步卻又頓住了身形。
不知從何時起,秦非的熒幕前聚集了越來越多與眾不同的靈體,它們周身散發(fā)著微紅色的光芒,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屏幕,不愿錯過屏幕中那人哪怕一絲一毫細微的表情變化。秦非回頭瞟了一眼,兩個血修女依舊速度不減,在遍地金屬、碎石與火花迸濺中,氣勢洶洶地沖他疾沖而來。
三途猶豫片刻,對秦非道:“如果我和你分享一些信息,你可不可以把這東西的門打開,放我們進去?”他好像很害怕旁人的接觸,是蕭霄。
潮水般的彈幕瞬間將秦非面前的空氣占滿。
青年雙手一攤,云淡風輕地答道:“我不知道呀。”
玩家們各懷心思,在濃霧遮蔽的村道上艱難前行。
兩人又開始如假人般,一遍又一遍,不斷重復相同的話。“用你們玩家的話來說,‘祂’,就是‘污染源’。”
馬上就要來到告解廳的門前。你還不如直接承認自己是個24k純變態(tài)呢!!
哦,他懂了。
其他幾名玩家并不清楚支線獎勵的分量有多重,雖然看到獎勵也高興,但隨便高興了一下,就將注意力放到旁的事物上去了。秦非不為所動:“我非常確定。”
在一眾玩家緊張的注視下,導游在屋內(nèi)環(huán)視一周,視線最終落在秦非身上。“不,或者說,他躲在教堂的很深處。”
秦非身后的空氣在瞬息之間扭曲,而后,那個人就毫無預兆的出現(xiàn)在了那里。
告解廳前,他期待已久的玩家終于出現(xiàn)了。躲在簾子里的神父:“……”這樓里一定有一個或幾個大鬼,在維持著鬼們?nèi)粘I钪g的秩序。
那是一張極為可怖的面孔,被可愛衣飾包裹的小臉上,竟然沒有半片皮膚,猩紅的肌肉上覆蓋著黃白交織的筋膜與油脂。鬼火剛才已經(jīng)偷偷告訴她了,這個蠢貨,把他們的里人格的特性全都透露給了對方兩人。
一想起來,蕭霄就覺得不寒而栗。
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shù)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村長一臉懵地站在原地,長相也漸漸變回了原本那樣,依舊是個須發(fā)皆白、看起來滿載歲月塵埃的老者。這個也有人……
“我這個人吧,別的本事沒有,但嘴巴還是很會說的。”徐陽舒仰起頭,神態(tài)有點得意,“時間長了,還真被我混出了點名堂。”
當時秦非并沒有當一回事。
雖然不知道具體數(shù)值,但顯然高得逆天離譜,既然這樣,那他在副本中橫著走卻絲毫不受影響,也是可以解釋得通的。這是一個巨大的、高聳的腔室,像是某種活物的身體內(nèi)部一般,墻面上全是一道道青紅交織的血管,地面踩上去軟而有韌性,仿佛是踩在了一塊肉上。
鮮血從深可見骨的傷口中滲出,將周遭土地染成猩紅一片,他用最后的力量滿懷期許地望向四周的黑暗,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很顯然,眼前這個npc知道的絕對不少,眾人還想再從他口中撬出些別的信息來,可任憑玩家們使出渾身解數(shù),npc老人就是一副拒絕配合的模樣。
0號囚徒的確也掌握著一部分催眠與迷惑他人的能力。
他張開五指胡亂在地上摸索,片刻過后,終于找到了那個剛才被他踢開的東西。這座禮堂內(nèi)部無論怎么看都是正統(tǒng)的歐風晚宴,與一路走來看到的其他景象對比,簡直就像是海綿寶寶的世界里混進了一個天線寶寶,畫風突兀得出奇。“東西都在這里了,你拿去吧, 我、我先回去了。”
重重砸在墻面上,發(fā)出令人后槽牙發(fā)酸的彈響。“玩家秦非對積分核算結(jié)果是否還有其他疑義?”走廊一端,辦公室的門依舊敞開著。
且不說他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去完成那任務,就算他真的狠下心來自薦枕席,又有誰會接受呢?他倒是并不害怕0號囚徒這張堪稱駭人的臉,但對方身上實在太臟。她開始說一些秦非聽不懂的話。
更有人惡狠狠地盯著不遠處的其他人。如果真是純粹的競速賽,比兩邊哪一邊抓鬼抓的更多,先下手為強就顯得格外重要了。
林業(yè)皺了皺鼻子,按下心中絲絲縷縷冒出的恐懼。但倘若,這真的是系統(tǒng)的障眼法呢?由于害怕錯過線索,他不得不強撐著,一直保持清醒。
秦非的視線落在最后一行字上。或許,他們在門里東奔西跑了這么久,門外卻只過了幾分鐘?如今已然抵達了新一任高點。
“我水晶般純粹的心能夠為我作證。”說著他掐起手指,口中念念有詞。
作者感言
那些秦非喜歡的閑聊和彩虹屁終于又回來了,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沒有閑情逸致再去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