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一夜,整個守陰村全軍覆沒。“行。”秦非得到指意,動作干脆利落,一鏟向下掀去。他伸手,將右邊僵尸的頭輕輕拂開:“婉拒了哈。”
他先前一直覺得,三途和鬼火組隊進副本,應該是三途占主導地位。“上一次——”
眾人的神色不由得凝重起來。
濃重的眩暈洶涌著席卷而來,秦非的眼前瞬間模糊一片。
玩家們看了看僵尸尖銳到刺眼的獠牙,無聲卻不約而同地達成了共識:能不和對方打起來的話,還是不要打為妙。粘完之后又甩幾下腦袋,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秦非肩頭,將那紙一會兒扯下來一會兒貼回去,自娛自樂地玩了起來。但在現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中,安安老師這句話的殺傷力不可謂不強大。
他看見蕭霄來了,咧開嘴,扯起一個怪異的笑容,那泛黃的牙齒和猩紅的牙齦中間,似乎還夾雜著一塊一塊細碎的肉屑。但他有些猶豫,不知道是否該問出口。這尼瑪……該遞給誰啊?
但名字是十分清晰的。秦非的心跳都因為過于興奮加速了。順便用腳后跟將床底那堆東西向里踢了點,確保對方完全察覺不到。
秦非挑眉:“也不是完全沒可能。”那他才能底氣十足地說出“老板是鬼”這句話。鑰匙這東西,如果真的這么好找,那為什么昨天他們在休息室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出來呢?
教堂告密有一個重要的限制條件:玩家只能告“有罪之人”的秘。
畢竟,鬼女跟他們說過,這個村里早就一個活人也沒有了。越來越近。
“其實還有一個地方,是最適合停尸的。”見秦非被拷了起來,一直像個呆瓜一樣站在那里的蕭霄終于有了反應,大驚失色道:“你們干什么??為什么要帶走他?”
蘭姆的媽媽走了進來。因為還有一條很容易被忽略的先行規則。休息區似乎是表里世界翻轉時固定的傳送點,無論翻轉開始時玩家們身處何處, 翻轉結束時,都一定會出現在休息區的走廊里。
雖然他的情緒的確比常人淡漠,但,再怎么說他也是個遵紀守法的大活人啊。比起副本本身,三途反而對污染源更感興趣。有人跌跌撞撞地摸索,也有人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竄。
整場直播中,技能僅能使用一次,使用過后無法冷卻,無論直播有多長。觀眾靈體們都快要忘了他。
“今天我特意叫大家來,是有一些線索想和大家分享。”半分鐘后,當她終于聽明白蘭姆說了什么以后。
他仰起頭,目光熱烈的望向虛空中的熒幕。秦非:“……”嬰兒模糊一片的臉上貼著一張明黃色的符紙,上面用紅色朱砂寫著什么東西,鬼畫符似的,秦非完全看不懂。
和秦非一起回到12號臥室的,還有蕭霄。
鬼火煞有其事地開口。那會是什么呢?
秦非沒有著急進告解廳,而是趁著四下無人,沿著教堂的內墻轉了一圈。看他如今的模樣,想來早就已經不是人了。有人走上臺來,在棺材前面拉了一塊布,擋住了臺下大半的視線。
苔蘚,會是祂在這座迷宮中的監視器嗎?迷迷糊糊當中,一張帶著溫和笑意的臉忽然閃過他的眼前,那個人向他伸出手,溫暖而又有力,將他拉出了死亡的邊緣。有觀眾當場密恐發作,瘋狂抓撓起自己那其實并不存在的胳膊,它一面抓一面聽見,在距離自己不遠處,另一個靈體發出了一聲干嘔。
“我實在沒有想到,身邊竟然隱藏著像您這樣偉大的傳教士。”黛拉修女盛贊道,“秦老先生!”不管誰想當下一個,反正秦非不想。
大概艾拉實在難以抵御“媽媽”這個溫情脈脈的稱呼,在秦非這樣說完以后,她大張著的巨口竟然慢慢合了起來。秦非說著,十分夸張地輕輕擊了一下掌,“哎呀!不是吧,不是吧?你該不是根本就沒看那本書吧!”
實在是有點……辣眼睛。而他只是渺小得如同螻蟻般的玩家。
可千萬別讓在教堂里幫他拖延時間的蕭霄他們太難辦了才是。
前兩個榜上每個排列了10個名字,而最左側的新人排上,“小秦”兩個字赫然掛榜首。“他們要么是一進門還來不反應就被林守英吃掉了,要么是打開了錯誤的門,永久迷失在了虛假的守陰村里,要么是瘋狂逃命,最后發現實在逃不出去,絕望之下干脆自我放棄。”
不敢想,不敢想。
蕭霄搖搖頭:“就掉了一丁點, 估計是剛才里世界出現的時候, 情緒波動太大造成的。”是他們自己技不如人,被陰了一把,也只能認下。徐家祖宅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五人動身,邊聊邊向義莊的方向走去。
他總覺得秦大佬又沒憋什么好屁。“這里看起來怎么陰森森的。”蕭霄肩膀微縮,四下打量著周圍環境,壓低聲音道。規則世界的夜晚,通常意味著危機與死亡。
王明明的媽媽:“還跟我們問好。”自從剛才在游廊上和秦非探討完那些游蕩的里人格們之后,修女就一直顯得十分焦慮。
——當然,其實也不用6號逼迫,3號本來就是想去的。反正無法攻略,那東西又沒辦法從鏡子里出來,秦非干脆盡情放飛自我。
作者感言
6號的臉色陰冷,他看向11號的眼神中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