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回廊在表世界是一條筆直而清晰的走廊,到了里世界卻像是迷宮一樣。并沒有“點蠟燭”的動作,那蠟燭遇到空氣卻自動燃燒了起來,不算明亮的火光照亮了這座小樓的一角。那具尸體的后腦還在汩汩的流著血,將秦非干凈清爽的床單被罩污染的一塌糊涂。
這是那個一開始和司機打過照面的壯漢,從駕駛座旁離開后,他就一直是現在這個狀態,渾身顫抖,額頭冷汗直冒,一副嚇破膽了的模樣。但,作為一名擁有執業執照的正規心理咨詢師,在人情和金錢的雙重壓迫下,秦非還是接過不少私活的。
說話的少年和那中年人,秦非都有印象,在禮堂時,就是他們盯著那張掛畫看了許久。不得不說,8號的技能實在非常好用。“神父神父神父……”
終于,他忽然猛地站了起來,伸手抹了一把臉,大步流星地朝院門方向走去。
“廣播播報的規則第二條。”秦非神色平靜,纖細的指尖在地面上劃出無規律的痕跡,“本次旅行團共有18名成員,請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請忽視;若發現旅客數量減少,則為正常現象。”
然后那重量復又消失,只余下一抹極其陰冷的觸感,轉移到了他肩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
語畢, 他面對帶緊張地望向幾人。她目光森然地望著秦非。竟然沒有出口。
“你和祂是什么關系?!”撒旦的嘴唇顫抖著。玩家們尖叫著、怒吼著,更多的則是咬緊牙關,不敢發出絲毫多余的聲音,在偌大的迷宮間毫無目的性地拔足狂奔。
守陰村信仰的神明,叫林守英。
早晨那遍地的血污,如今已經全部被清理干凈,露出了客廳地上原本雪白的瓷磚。剛才那個探員在這里說蝴蝶的笑話時,招待室里其他玩家眼中的幸災樂禍都快要化作實質,流到地面上去了。
一切發生得都太快、太突然了,他其實有些懵,但對秦非發自內心的信任還是令他沒有片刻的遲疑。得知這一消息時, 秦非和蕭霄正坐在暗火的招待室。這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能說出的勸告了。
鬼嬰連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就被剝皮、放血,以極盡殘忍的方式埋進了亂葬崗的正中央。
這是亡命之徒身上慣有的氣質,秦非十分熟悉。秦非眨眨眼。
他向兩側扯了扯嘴角:“呵呵,不要開玩笑了,下午你的同伴來這里找過我,說他們和你走散了。”
“別裝了!52歲也可以是男同!”這東西一時半會兒他暫且用不到,還有許多時間去探索它的功能。秦非在腦海中對比了一下他的小水果刀,和對方手中那柄近半人高的巨大斧頭。
“你看到了。11號,你確實看到了。”完了!
“十二點,我該走了。”所有玩家不約而同的在內心冒出了這句話。祂并沒有將話題止歇于此,而是接著繼續講了下去:
草!現在處理還來得及。
蕭霄在用餐時間過半時,就像是植物人忽然恢復了行動力一樣, 風卷殘云般將所有的東西吃得一干二凈。
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眾人神態茫然地望向他。蕭霄:“?”還是……鬼怪?
對于一個大半都是新手的局而言,這樣的安排未免有些太過嚴苛。消失的玩家們,大概是進了不同鬼怪的任務空間內。幸虧他膽子大經得起嚇,這要是別人還真不一定受得住。
這個徐陽舒,應該慶幸自己是個持有重要線索的npc,否則就他這性子,若是玩家,早就死了八百回了。不能隨意透露給秦非這個外人。
“有。”他點頭道,“早餐店規定了,不許人家插隊。”秦非步履緩慢地挪動在雜物中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踢倒什么東西。其他玩家可都在上面呢!
無論如何,總算是有了收獲。
秦非抬頭,看向大巴車最前方。
物業中心門口正聚集了一大群人,秦非走出電梯的瞬間,撲面而來的吵鬧聲幾乎將他淹沒。如果沒有這該死的副本直播,以三途耿直的思維,生活在法治社會中的她一定這輩子都是一個良好公民。
這是一本薄薄的冊子,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十頁紙,里面的內容煉得很干,直切主題,一句多余的廢話也沒有。“不要錢的,你隨便讓我干什么都行,到時候,在紙上給我簽個字就可以了。”秦非道。
現在,這雙手即將揭開圣嬰院副本中最大的秘密。
若是村祭無法正常開展,一切可就都不一樣了。有人露出不忍心的表情,更多人則是事不關己,一臉冷漠。身下的皮質沙發柔軟,蕭霄大半個身子都陷了進去。在副本中奔波兩天的疲憊得到舒緩, 整個人從腳后跟到大腦都變得懶洋洋的。
人群瞬間震蕩,秩序潰散,所有人都像是沒頭的蒼蠅般亂了陣腳。
作者感言
拋下最后一句話,系統提示音消散在靜謐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