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dāng)他親自走到沙坑邊,這才發(fā)現(xiàn),不是這個小女孩的問題。刀疤一口牙咬得咯吱作響,臉頰兩側(cè)肌肉緊繃,若是人的怒火能夠化為實體,此刻他頭頂想必已直冒青煙。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
秦非不知道直播是否在繼續(xù)進行。其他那些人。
秦非一路向前,同時在腦海中思索著那幾條掛在迷宮門口的規(guī)則。兩側(cè)的暖色壁燈熄滅,血修女經(jīng)過的地方, 不知從何處亮起的黑紅色燈光詭異地閃爍著,將周圍的每一寸地板墻面都映照得仿若案發(fā)現(xiàn)場。
蜂擁而至的靈體觀眾們就像冬季海洋中洄游的魚群,從2樓往下看,密密麻麻的頭擠滿了大廳的各個角落。和外面的教堂一樣, 休息區(qū)同樣窗明幾凈。或許是秦非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太能鼓勵人,孫守義與蕭霄在掙扎片刻后不約而同地抬起了手。
“什么??”
再往前的角落是秦非出發(fā)的點,那里已經(jīng)沒有人了。不過眨眼功夫,坐在原地的就只剩下了白天去過祠堂的幾人。
緊接著,秦非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近距離出現(xiàn)在了他臉前。直播大廳,體驗區(qū)一角,秦非所在的湘西副本已然成為了附近最熱鬧的區(qū)域。很明顯,他看出了秦非的遲疑,并準備以身試險。
現(xiàn)在,化作僵尸的玩家們沒有趕尸人。他實在沒想到這個該死的12號主播腦筋動得這樣快,一下就揪住了他的小辮子。
而他們進入的這座教堂,正是圣嬰院。
這樣想的話,如果到直播到了后期,他們要對16-23號動手,最好都能在里世界進行。秦非挑眉:“也不是完全沒可能?!?/p>
華奇?zhèn)ゲ粸樗鶆?:“出去才是真的送死。”
秦非一手提起鬼嬰毛茸茸的帽子,將小東西滴溜到了半空中:“諾,讓他去開的。”【追逐戰(zhàn)倒計時:0分48秒91!】
可好像已經(jīng)來不及了。但時間用肉眼來判斷并不一定可行,日落的速度難以評估,萬一太陽在他回程的半路上落山,那就完蛋了。
“你也想試試嗎?”
“真想離開這里?!彼哉Z?!翱?跑啊!?。 薄皝韨€屁,19號都快被6號打死了。有人受傷醫(yī)生會出現(xiàn),但那個人要是直接死掉,醫(yī)生應(yīng)該也不會來收尸吧……”
不可能是那個人沒聽到。兩人方才的對話太絲滑了,完全不見絲毫破綻。但……既然秦大佬這樣信誓旦旦,那,他的精神應(yīng)該還是正常的吧?
秦非笑了起來:“我也高二?!爆F(xiàn)在他眼里完全看不到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
這樣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大家昨天在村民npc家中已經(jīng)見識過一次了, 進屋時十分謹慎地低下頭來。
這個坐在他身旁的年輕人,如果要蕭霄在他不算豐厚的詞庫中尋找一個形容詞匯,那大概就只有“溫潤如玉”能夠?qū)⑺依ā?/p>
各大醫(yī)院前兩年就已經(jīng)跑遍,再看也無用,而心理醫(yī)生——秦非自己在心理方面的造詣就極深,能夠令他信任并突破他心理防線的心理醫(yī)生,秦非目前還沒有找到。
秦非望了他們一眼,沒再多說什么,朝身旁的蕭霄揮了揮手:“回吧。”
蕭霄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大管雞血。秦非垂眸不語。
“啊————!!!”還是最靠前、最中間的位置,絕佳的觀影角度。在從禮堂回來的路上,華奇?zhèn)ネ瑯幼?意到了那些詭異的神像。想起那一道道粘連在他身上、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的視線,他狠狠打了個哆嗦。
那為什么還有一半的玩家被強行抹殺在了副本里?女鬼咬牙切齒地道。
他顯然十分膽怯,他并不敢出言呵止對方,甚至連抽回自己的手都不敢,只是低垂著頭,用牙齒緊咬著下唇。修女站在恢復(fù)如初的告解廳前,向秦非微微頷首。
凌娜有些不忿,卻又不敢多說什么,只得默默移動腳步向秦非靠了靠。他都無法成功逃離這個血腥的客廳。到底是誰教的這個人說話,怎么說起什么來都是一套一套的!
蕭霄見秦非出現(xiàn),單手撐著地,十分勉強卻難掩激動地站起身。
蕭霄不得不睜開眼,迷茫地望向眼前。
不過他們現(xiàn)在是在里世界。
萬一黑霧里的那群長著嬰兒手臂的怪物還在怎么辦?下車豈不是送死。
作者感言
眼下時間緊迫,秦非不清楚蝴蝶的人知不知道他們具體住在哪層樓、哪號房,但他們必須趁樓下的人上來之前先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