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完全忘記自己昨晚在亂葬崗上差點被那些尸鬼嚇到心臟驟停,雙開兩條腿,步子邁得飛一樣快。
笨蛋蕭霄于是又一次被眼前之人的皮相所迷惑,直接忘了他不久前才做過的各種缺德事,傻乎乎地點頭:“哦哦好!”
秦非從修女進門后就一直沒有睜眼,卷翹的睫毛始終乖順地蓋在臉頰上。他坐在那里,透過布簾的縫隙看向外面。因為休息區的規則中寫了,“用餐時禁止交頭接耳”。
那時她是新死的少女,由于心中有掛礙,魂魄遲遲未散,一路追隨在弟弟身邊,卻沒成想在死后還要親眼見到幼弟死無全尸的凄慘模樣。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可惜的是,這個香餑餑很快就自己發臭了。
蕭霄已經快要被嚇得靈魂出竅了。他輕輕微笑著,說出了一句令它們愕然而又不解的話。直播畫面中,秦非筆下未停,一邊寫一邊對身后的蕭霄叮囑道:“等我寫完這些以后,你拿去收好。”
“面板會不會騙人?”
鏡面被打磨得增光瓦亮,鑲嵌在一幅做工異常精美的金屬鏡框中,鏡框的邊緣雕刻著繁復的花紋。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又或許是被秦非氣昏了頭腦。
其他人在前面說了這么久的話,那兩人一點竟反應也沒有,就像是兩具尚且溫熱的尸體,模樣嚇人極了。最后那金發男子來到了鬼火和三途身邊。直到太陽落下又升起七次。
不,準確一點形容的話,此刻她的心情大概更像是,被騎鬼火的可惡黃毛小子拐去心愛女兒的憤怒老母親……?“所以。”秦非終于找到機會,將對話切入了正題,“休息室里那張紙條上寫的東西,的確和你有關,是吧?”暫時安全下來的蕭霄愣愣地看向秦非那邊,完全搞不明白事態是怎么演變到如今這一步的。
短發姑娘的語氣中逐漸帶了點恐懼。書本翻開的一瞬間,玩家們齊齊愣住了。
秦非咳了一聲:“真要說起來的話……”
其他人沒有這么失控,可也同樣都面色慘敗,宛如失去神魂般癱坐在椅子上。
王明明的爸爸媽媽看著他時,并沒有認出他不是王明明。秦非順勢站起身來:“已經沒事了。”
這到底是怎樣恐怖的精神免疫?秦非有理由相信,就在不久以后的午夜時分,玩家們的名字就要出現在另外那六個位置上了。
人群中央,青年正靜靜地坐在那里。秦非:“……”
有叫他老師的,叫他丈夫的,叫他兒子的……就像那天在F區,其他幾個想要尋找秦非的勢力都只派了底下的人來觀望情況,只有蝴蝶,由會長和高層親自出馬,在F區和服務大廳展開了聲勢浩大的搜尋行動。
她嘴邊勾起一個自信的笑,顯然覺得自己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辦法:少年膚色蒼白, 淺灰色的眸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驚懼,柔軟的睫毛輕輕震顫著,在臉頰上投落一排密密的陰影。那些線索和隱秘的信息,全部都藏在里世界。
只是,出乎秦非的意料之外,那npc與秦非狹路相逢,竟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玩家們一路走過,各自伸長脖子使勁觀察。有低階主播受到驚嚇放聲尖叫。
這鎖頭只是插進了鎖孔里,根本就沒有扣上。“???隔壁的你說了什么虎狼之詞,我第一次知道直播大廳還會消音??”這下連蕭霄也忍不住要翻白眼了:“你都被投送到這個副本來了,你還問為什么?”
救命啊!誰能來救救他?可奇怪的是,雖然儀式沒能成功完成,那個坐在鏡子前的男生卻在不久后騎車時意外摔斷了腿。抓鬼。
“他們的身體會在某個特定的時間僵化,從毛孔中伸出一根根絲線,將他們包裹,直到最后變成一個巨大的卵。”秦非這輩子還從未跑得這樣拼命過。
哪怕是重度社恐,也很少有人會對其他人的觸碰產生這么大的反應。老板娘懶洋洋窩在柜臺后面,半閉著眼打瞌睡。
【現在為大家播報本次對抗賽規則。】
這一次他終于看清。
他原以為自己的天賦會點在心理或是精神領域,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不過技能的具體內容倒是挺有意思。
它連連搖頭否認:“不是,不是,這個狼人社區的副本我當然沒有看過。”副本會這么缺德嗎?
自從秦非進入這條走廊后,彈幕就一直十分熱鬧。他的個子不算太高,也不怎么愛運動,比起打籃球更喜歡看書和玩游戲,期末的一千米體測總是擦著及格線險險而過。“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
他熬過了一個人的夜路、熬過了緊隨在背后的厲鬼、熬過了恐怖又絕望的昨夜。簡直是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
作者感言
他是親眼看著那個拿刀的村民劃破秦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