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結束后, 玩家們來到活動區休息。半晌,他終于開口:“可以。”
這是生死攸關的事,秦非必須要做好兩手準備。那漂亮的琥珀色眸底像是燃燒起一蓬簇亮的火焰,青年伸手,探向黑色的皮面。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見秦非始終沒有反應,NPC也回過神來。根據秦非從鬼火那邊打聽到的消息來看,蝴蝶行事一向非常張揚。對面幾人先是愣在了原地, 等到細品過秦非的話以后,不由得后背生寒。
村民告訴程松,前幾年祭祀開始前,也有游客在村中亂竄,甚至想要找他打聽離開村子的辦法。
三途感覺到一種透徹骨髓的痛楚從肩胛,從鎖骨,從后背,從那根繩子接觸的每一寸皮膚傳來。
但他也不敢反抗。探員玩家說話時的聲調起伏頓錯,十分富有感情,將一屋子人的好奇心都調動了起來。秦非穩步向前方駕駛位走去,蕭霄攥了攥拳頭,心一橫,雖然間隔著相當一段距離,但還是跟在了秦非身后。
他的眸子是淺而澄澈的琥珀色,認真凝視著你時溫和得不像話,光是坐在那里,渾身便洋溢著抑制不住的親和力。“原來是這樣!”
巨大的光幕中,在距離秦非不到半米遠的地方,本場直播關注熱度第二的玩家三途已經快要被氣瘋了。畫面中,鳥嘴醫生大步流星地走向0號囚室,與站在走廊前端的秦非擦身而過。
可如今有6號在副本里,三途是在很難安心帶著鬼火做些什么,他簡直就像是一根攪屎棍,攪得副本翻天覆地。
漫不經心的嗓音,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赦免。鬼嬰不斷搖晃著腦袋,那張明黃色的符紙粘在它的頭上,隨著它晃動的幅度一起搖晃著,卻始終沒有掉落下來。
因為休息區的規則中寫了,“用餐時禁止交頭接耳”。青年的語氣輕飄飄的,仿佛自己說出口的并不是什么驚人之語,而是茶余飯后的閑談。
秦非真的有點想罵人了。對著林業的脖子,又是一刀。“8號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想來偷襲我。”
不知是不是這地窖里沉悶的空氣真的傷害到了他的大腦,秦非總覺得,自己耳畔似乎響起了一些他本不該在這里聽到的聲音。“我想,這里或許是獨屬于這個鬼嬰的空間。”
右邊僵尸頭頂的僵尸帽子被秦非剛才一巴掌甩飛了,秦非的手現在就按在它的天靈蓋上,五指伸直微微用力,仿佛在告訴右邊僵尸:他側過身,將半開的大門完全拉開。走廊兩側,原本普通的臥室門全都變成了厚重的鐵門。
撒旦:……
秦非歪了歪頭,湊近打量著那張符。
祭堂依舊還是那間祭堂,卻又與先前并不完全一樣,不遠處的祭臺上空空蕩蕩,那些靈牌都不見了,地面上散落的牌位也都消失了,秦非皺著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
他陶醉的欣賞著這一切——順便努力忽略秦非所說的每一個字的具體內容。這樣的地方,難怪稍微有些精氣神的人都不愿呆在里面。
——是真正的隔“空”交流。
“吃飽了嗎?”鬼火撇了撇嘴:“誰能猜出那個奇葩是怎么想的。”因為看著蝴蝶難受,他們就舒服得不行。
不僅會暴露自己,也會暴露別人。
反正他也不害怕。當天賦技能與副本隱藏劇情產生沖突時,系統仍舊會以副本為先。不見得。
當時的慘狀,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近了!其實,宋天沒有留意到。
“80%都騙不到他??他的精神免疫究竟是有多高?!”
“那倒也不是。”說話的靈體賣了個關子,“你自己看吧,等看到最后那天晚上,你就明白了。”
青年逆光而立,殷紅的夕陽將他的身形勾勒出好看的輪廓,那張精致的臉龐正帶著十足溫和的笑意,正乖巧而友善地望著村長。但身后,十幾雙眼睛正盯著他。“我以我的信仰、尊嚴與人格擔保, 事實絕非如你所說的那樣!”
除此以外,2號身上沾的血,還為他帶來了黛拉修女的怒火與懲戒。那家人聽說自己被騙,立即翻了臉,揪著徐陽舒不放。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
門外傳來的叫聲短暫又急促,若說是因為被某種東西追趕而發出的卻又不太像,相比較而言,倒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驚恐又愕然的東西。他詢問林業道:“你想吃什么?”
那人走開,蕭霄忍不住低聲吐槽:“還說什么最佳觀影位。”鬼火和三途也是這樣想的。
作者感言
昏暗狹窄的通風管道內,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