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傳來的十分突兀,是從人群正中冒出來的,中性的嗓音辯不清男女,在記憶中細細搜索,好像也從未聽過這音色。他一言不發地上樓,將自己反鎖在房間內,直挺挺地向床上倒去。他走路的步子很輕,抬手去拉0號的囚室時,動作也十分克制,像是生怕那早已老化的門軸發出過響的聲音,而驚擾到一旁的人。
這老頭似乎還沒弄明白自己的處境, 現在哪里還有他多嘴的余地。她望向秦非,似笑非笑:“我想,你應該并不想被別人知道和‘祂’有關。”接下去他說出口的話,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
蘭姆險些叫出聲來,緊緊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秦非連主從契約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和鬼嬰簽?“走吧?!?秦非道。
這是秦非進入副本以后第一次受到這樣直觀且嚴重的傷。眾人面面相覷。可現在呢?
“大家有沒有看到今天的直播間信息?是陣營對抗本誒!”
鬼嬰:“?”
一般來說,祠堂作為祭祀先祖的地方,肯定是與某個家族共生的。
秦非獨自坐在床上。那個畫面正中的青年身上就像是有魔力。
他十分好脾氣地解釋道:“我可能是紅方,也可能是白方,這一點,我暫時不打算和大家分享。但是對我來說,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隊友?!?/p>
那木門不知何時竟又合上了,徐陽舒口中飆出一句臟話,一把握住門把手,猛然用力拉拽。電光石火間,秦非心中驀地一動。而就在秦非聽清黃袍鬼名字的那一剎那,它的頭頂也冒出一行描述文字來。
他輕聲“唔”了一聲,琥珀色的眸中流露出發自內心的遺憾:“節哀順便?!?/p>
……不,那甚至根本就不是字了,而是一些僅有外觀與文字雷同的、毫無意義、雜亂拼湊起來的符文。“你沒看出來嗎,那個談永用腳踢墓碑的行為觸犯了規則!從那一瞬間開始,這其實就已經不是原來的那片亂葬崗了,在支線地圖的小世界里,副本是擁有攪亂時間流速的權限的?!鼻胤亲甙∽?,走啊走,始終未曾接近,直到那抹身影在他眼中越來越渙散,直至消失不見。
等到那些碎片重新組裝成完整畫面時,秦非已經又一次坐在了閣樓里那張狹窄的單人床上。
“他們看起來好像我們前幾天,在村口看見的那個……”林業用幾不可聞的氣聲說著,仿佛生怕驚醒什么似的。“唔……我大概知道大家現在想問什么”
曾經的村民們被僵尸追逐到這里后撕碎,于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自己的經歷,再也無法逃脫,像是被卷入一場永無止息的輪回噩夢。村長的視線掃過那冊雜志上的攝影照片。但秦非卻像是完全無視了系統那精準的屏蔽。
……
“你到底是怎么看出來的?!”“到了?!?/p>
王明明家不小,三室兩廳,南北通透,前面又是廣場,按理來說屋內采光應該非常好。他可不是那么不要臉的人。
秦非但笑不語,伸手,指了指告解廳的外面:“你看?!敝辈ギ嬅鎯龋x莊中的玩家們正陷在奇妙的沉默當中。因為很顯然,表世界就是一片空白。
但秦非和蕭霄的墜子里都沒有。他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不要進入紅色的門”是一條假規則,在這種前提下貿然違規,實在是太冒險了。
還有一些人則各自散開,有的嘗試著去和居民打聽消息, 也有的在小區內兜兜轉轉、觀察地形。他是親眼看著那個拿刀的村民劃破秦脖子的?!班恕?/p>
他們只是旁聽,沒想到正歪打正著,為自己的副本之旅提前攢了些經驗。哪怕是重度社恐,也很少有人會對其他人的觸碰產生這么大的反應?!半y道那個大爺真的是彌羊……”林業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可不知為何,秦非總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太對勁。
——雖然這掙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完全難以改變獵物如今的處境。
“你在說什么屁話,我老婆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這些秘密肯定要靠我們在完成抓鬼任務時,一點一點去挖掘出來?!憋L調雨順!
大家以為他要找醫生,結果他只是想偷東西??這個問題,同樣也是光幕背后的無數觀眾所想知道的。
“行行行?!惫砼?已經發展到看到秦非的臉都有點頭痛的程度,“你說什么都好,反正,事情就這么定了,你快走吧!”前排乘客見狀忙出言制止:“你干嘛?你瘋了,搶方向盤是想出車禍嗎?!”
人群的結構開始振動,秦非從臺上往下看可以清晰的發現,已經有一小部分人開始逆著人流往外擠視圖,提前其他人一步離開這個地方。驚魂未定的一行人轉身,繼續向前方行去。
那雙始終終帶著溫和笑意的眸子里,此刻卻遍布著鋒利的探尋。直播大廳罕見的一片沉寂。
“你身上雖然只有一點點‘祂’的氣味,但即便如此,也絕非這樣一個普通的鬼怪能夠輕易冒犯。”林業不敢細品,將嘴里的食物囫圇吞下,抬起頭對老板娘扯開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好吃極了?!彼?說。
作者感言
程松幾人模樣雖然狼狽,但身上的血痕都已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