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號房中再次安靜下來,秦非終于擁有了獨處的空間。“嘔……”“喂?”他擰起眉頭。
秦非昏迷那段時間里流失的觀眾,正在以漲潮般迅速的勢態回流。秦非的雙眼驟然雪亮。
但三途就是從里面聽出了一種言外之意。
【病患因幼年遭受創傷,后未得到及時的心理疏導,而產生嚴重心理障礙。】
這問題問得太直白了,直白到導游都覺得有點邪門。
這個他還不至于忘記。秦非終于下定決心。
“嘔————”
他再也顧不上打滑的地面,踉踉蹌蹌徑直向前,幾乎一路小跑起來。不是他不想多寫,而是系統規定,一條線索最多不能超過10個字,且僅允許涵蓋一個信息點。秦非抬起腳,躲過一只差點從他腳面上蹦過去的老鼠,眉頭不由得緊皺。
他就要死了!“好黑呀,主播怎么又回來了。”鎮壓。
與此同時,無數身形悚然可怖的鬼怪從一塊塊墓碑背后緩緩現形。
局勢瞬間扭轉。
蘭姆的神情怯懦,黑發柔軟,瞳孔中藏滿了對這個世界的恐懼與抵觸,就像一只被狼群咬傷后獨自瑟縮在角落的小羊。“快把泥巴踢回去。”蕭霄身為道士的雷達瘋狂作響,“這地方,大兇!”老板娘看著桌上每個人都吃了一口,又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終于滿意地走了。
頭頂的木質橫梁早已風化斑駁,過道一側的門板都已老舊掉漆,上面遍布著細長的道狀裂口,很像是被什么東西抓撓過的痕跡。秦非一邊走一邊打量著這里的環境。
這條巷子在中心城門外,一個臭氣熏天的垃圾堆旁邊,到處都是蒼蠅蚊子,平時根本沒人愿意過來。“你們那個不是,我這個才是。”
他現在看到走廊就犯惡心。
但是死里逃生!“……要不我們在車里等一會兒吧,萬一導游出去了呢。”孫守義嗓音艱澀。沒有別的了,是什么意思?
……炒肝。16~23號,去掉死掉的20號,再去掉22號三途,也還剩6個。
雖然秦非十分善于演講,但口說無憑不能讓修女信服。
“他感嘆的樣子也太假了。”噠。
看樣子,鬼女大概是玩夠了,準備收網了。“三途姐!”……
那些尸體面色清白,雙眼圓睜,漆黑的瞳孔只有米粒大小,眼白渾濁,血絲遍布,長長的獠牙從口腔兩側伸出。“如果、按照你說的,每個月一個人的數。”譚永面色蒼白,眼底是壓抑不住的恐懼。
蕭霄就是在這個時候闖入了三途與鬼火的視野之中。“主播的眼睛真漂亮,好像戴了美瞳一樣。”
根據右邊僵尸剛才給過的提示,秦非下意識便準備順著樓梯向二樓走去。
員工休息室裝潢時采用了磨砂單向玻璃,從秦非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三個懸浮在大廳正中位置的排行榜,排行榜下圍滿了人。為了防止蕭霄說的是客套話,秦非還特意問了好幾遍。在追逐戰中失敗的玩家早已不是一個兩個,這片鬼蜮般的亂葬崗地表已然鮮血橫流,在奔跑過程中不時便能夠看到血肉橫飛,場面可謂慘不忍睹。
女鬼:“……”當“祂”的意志降臨這片土地時,土地便毫不猶豫地接納了“祂”。
秦非在心中默默思量。見秦非向這邊走來,他終于動了動。
強大如我竟然也有被打敗的一天。秦非并不是一個全憑第六感行事的人,以他觀察人時一慣的靈敏度, 若是覺得誰哪里有問題,總是可以說出具體的123來的。系統對他的態度,會讓秦非有一種自己被針對了的感覺。
秦非想起女人對蘭姆說的那句“該去做禮拜了”,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如今義莊上被掛了六串紅紙錢,誰也不知道接下去哪個人會遭殃,所有玩家都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細長的根莖變換著方向,像是嗅到了血腥氣味的野獸,在秦非每走到一個岔路口時,便向著某個方向試探著探頭。而就在那人身后,被他帶來的……
秦非恍然。囚徒們會在整個圣嬰院游走,直到次日6點。“亂葬崗?祠堂?還是村民的家里?”青年假惺惺地勾起唇角,看向程松的眼神中帶著一種令人十分不適的了然。
作者感言
“但他們有一點搞錯了,密林并不會無止境地將人吞噬。”